第10章(第2页)
她很愤怒却无能为力,她扑上去抓住蒋云淮却怎么也够不到他,他还转身就走了,她便很生气喊他的名字。
黄山见蔡芷波忽然脸色苍白,怕自己说的话冒犯了蔡芷波,忙示意小孙女给蔡芷波送新年礼物。
蔡芷波惊醒回神,低头看到黄晓云一张天真的脸,捧着一幅蜡笔画送给她。画里有丰富又凌乱的颜色,涂鸦着新年祝福,她才慢慢平静下来接过了画。
“你喜欢吗?”黄晓云怯生生问。
蔡芷波看着稚嫩的女孩,心情复杂,努力笑说:“喜欢。”
黄晓云因此很高兴,害羞扑回黄山怀里。
蔡芷波想把画收起来,这时她手边的手机来信提示响了,她看了眼,是画廊的吴冰卿给她发信息说:“你年前寄售的画卖了。”
第11章
一幅画的价值很难去定义,那可能是一个无价的艺术品,也可能只是一幅一文不值的涂鸦。
蔡芷波这几年都没有给自己寄售的画,一个明确的价位,一直等着市场出价。她见过几个画商,但都没有得到很好的反馈,他们认为她的风格不稳定,也试图让她定义自己。但对蔡芷波来说很难,她一直认为所谓的风格和主义,都是利益者或者上位者要去驱使某件事某个群体而喊出的响亮口号。而创作者在创作时不应该受到任何群体的干扰,她应该永远是独立的。
她曾经就为了谋生一直画画,那段时间,她差点把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都磨没了,她失去了思考能力只会机械画画。现在她终于静下来了,却发现也找不到自己,甚至开始厌恶自己画下去的每一笔。因为她觉得那还带着从前的认知:肤浅、焦虑和破碎。
而和徐宇定在一起后,她在南市仿佛一下就成为知名画家了,因为很多人都因为徐宇定和徐家夸赞她。而她恰好真的有点本事,顿时名誉就像真的,可是没有人会真心买她的画。
她记得她第一次拿着画到海城吴冰卿画廊寄售的时候,吴冰卿看了她的画就问:“你学过画吗?”
她很惊讶,忙说自己的学画经历。
吴冰卿说:“对,所以我说你学过了,过了。”
她怔住,半晌红了脸,脸色一沉拿着画要走。
吴冰卿没搭理她,而她夹画走到门口心有不甘又折返,质问吴冰卿什么意思。
两人就这么认识了。这几年,吴冰卿经手不少蔡芷波的画,这些画被各色各样的人买走以不同的价格,不少人只是游客散客,真正赏识蔡芷波画作的画商很少。
年前,蔡芷波寄售在吴冰卿画廊的画叫《冬》,是一幅灰蒙蒙枯败的冬日油画。印象派的手法,朦胧含蓄,点点笔触充满了惆怅。这画挂在画廊的墙上,很多人进来看到都觉得有点意思,但不知道具体画了什么,都会问:“这画的是什么?”
吴冰卿都会说:“名字叫冬。”
发问的人就会恍然大悟,盯着画又看了会说:“是了,有点像冬天的颜色,那块灰蓝是湖泊吧,后面那些是枯萎后的芦苇丛吗?”
吴冰卿便没再回答,随看客去猜,等差不多了,她会问一句:“要买吗?”
大部分人都会摇摇头。
而初六这一天,她的画廊刚开门不久,有个男人穿着风衣走进了店。他认真浏览了画廊,最后停在了《冬》面前,问:“这幅画有人订了吗?”
“没有。”吴冰卿抬了抬头,发现来人有张混血儿面孔,气宇轩昂令人注目。
“是冬吗?”男人又问。
吴冰卿笑了,放下手里的事走去问:“你感兴趣吗,要买吗?”
“什么价?”男人侧头问。
“要不你先出个价,我看你是懂行的人,给我一个估价。这位画家年少有成,她的画日后一定会有收藏价值。”吴冰卿微笑说。
男人闻言盯着画许久,然后徐徐报出了一个数。吴冰卿愣住,怀疑自己听错了,因为对方报了个七位数。
画就这么被买走了,吴冰卿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有文化的奸商。而对方走前还给了她一张名片告诉她:“我想见见这位画家,如果她有兴趣,请她联系我。”
于是,吴冰卿联系了蔡芷波,约了她见面。吴冰卿想她们都要有好运了,结果蔡芷波到店看到名片,气到不行,她说:“你怎么能把我的画卖给他?”
吴冰卿觉得莫名其妙,也冲蔡芷波瞪眼说:“什么意思啊?他出了那么好的价格,我不卖他卖谁?卖那些觉得你的话只值一千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