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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屋门被打开了。
三人往房门口看去,发现竟是妙珠回来了。
几人本都以为妙珠是受了极重的傷,应当是連床都下不了,可没想到,晚间时候竟好端端地回了房,除了形容瞧着落魄了些,看着哪里有受了刑的样子。
荣桃愣了一瞬,最先反应过来,她上前去妙珠的后背臀部那里左瞧又看,不见身上有受刑痕迹才终于跟着松了口气。
她道:“吓死我了,他们都说你挨打了,说皇上罚了你三十板子。”
若是真挨了板子,她那身上定不会像是现在这样完好无损,瞧这样子,应当是没受什么罚。
妙珠听到荣桃的话也只是搖了搖头,她道:“打是打了的,可不疼。”
其实也没撒谎,是真没想象中的那般疼。
没有皮开肉绽,也是一种幸运了。
荣桃道:“他们说你推了施小姐入水可是真的?”
妙珠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解释这些事了,她好累,好像躺下不管不顾地睡一觉,她摇头,她说:“我没有。”
其余的,再没力气去解释了。
施宁煦在宫里头出了事,施枕謙心中怒极,需要一个撒气桶,至于太后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讨厌她,不过,这也不重要了。
全都不重要了。
妙珠想到这里,发现自己挨打的原因从来不是因为推了人,好像只是因为,她可以作践,随便任人作践。
公理真相什么的,向来不该落在她的身上。
她什么都不再说,趴到了床上,整张脸都埋进了枕头里面。
到了夜半时分,妙珠被噩梦惊醒,醒过来之后身上
倒过一阵阵恶寒,四肢也跟着作抖,许是一夜之间降了温,妙珠冷得牙关打颤,使劲裹緊了被子,想再睡回去,可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迷迷糊糊想着,也不知施小姐现在又如何了,她掉到水里,是不是也该这般冷。
事情弄成这样,倒还不如掉进去的是她自己来得干净。
她就这样一眼睁到了天亮,等到天亮之后,旁人都起了身时,她才又迷迷惑惑重新裹着被子睡了过去。
一直到接下来的两日,妙珠都没再怎么出过房门,荣桃看她臀部出了血,也舍不得她再多走,每日都把饭菜送到了她的跟前。
陈怀衡让卿云给她送了药过来,而后也没再寻过她了,妙珠乐得如此,也不想再去他的身边服侍。
直到后来,妙珠听荣桃说,施宁煦终于醒过来了。
她醒在傍晚时分,距离落水那日算起,竟整整昏迷了四日。
她昏迷的这么些天,越是不醒,陈怀衡和施枕謙的心也越发地沉,那两人一开始的时候还谁都不愿意同谁说话,可是后来,宁煦在前,他们多少也说过两句。
眼看四日过去人还未醒,施枕謙还和太医吵了两回,威胁他们宁煦要是出事了,他去把他们太医院也烧了。
陈怀衡也懒得说他什么,由着他吵。
施宁煦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醒过来的,那边施枕谦和太医在殿外吵架,陈怀衡守在殿内。
落日的余晖从殿外泄进,躺在榻上的施宁煦悠悠转醒。
桌案上燃着一盏小灯,陈怀衡心烦意乱坐在旁边守着,妙珠的事、宁煦的事,都烦得他头疼,听到床那边似有动静,抬眼去看,就见施宁煦已经醒了过来。
他试探性唤了她一声:“宁煦。”
施宁煦昏了四日,再一睁眼,就看到了以前经常躺着的宫殿。
是乾清宫的偏殿。
她曾在这里住过快半年。
听到陈怀衡唤她,施宁煦声音沙哑回了他的话:“怀衡哥。”
已经有人跑出去找了施枕谦回来,外头那断断續續的吵闹声戛然而止,而后,施枕谦就跑进了殿,他冲到床边,险些把陈怀衡都撞到。
陈怀衡退开到了一边,任由那两兄妹说话,而后,又去倒了一杯温水过来,递给了施枕谦,他打断了他,道:“少说些吧,刚醒过来,喂她喝些水下去先。”
施枕谦这才注意到施宁煦的嗓子都快哑得不像话,赶緊喂她喝了些水下去润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