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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被人注意到了,这烫手山芋必须快些丢出去。林蕴缓缓吐出一口气,如果不找徐御史,她这封信还能给谁?

她刚入朝堂,前朝的事情还没摸清楚,不知道这桩吞并民田的恶事背后站的到底是谁。

林蕴心烦意乱,从箱笼里取出一本书,是《金刚经》。

出发前,袁嬷嬷特地塞到她的包裹中,同她说烦躁的时候看看能平心静气。

林蕴按捺着性子,一字一句往下读,翻了几页,看到“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经文劝人看破、放下。

林蕴思索一二,合上了经书。

林蕴自然不是开悟了,而是发现佛经不起作用,对她这种俗人来说,看经书不能让她超脱,解决问题才能让自己心平气和。

林蕴起身打开门,探头叫道:“时迩,时迩,我有事想问你!”

***

“时迩,你之前在谢大人府上当暗卫,朝中局势你可有了解?我初入官场,前些日子纵使授了官,也都在忙农事,无暇了解,今日去了杭州府,方觉得官场上都是人精,得先对底细了解一二,才好知道如何应对。”

从前林蕴去参加学术会议,对于感兴趣的大牛,都是先查学术背景和论文发表,找到共同话题。显然大周官场没有强大的网络搜索工具,林蕴自小半年前开始,有时间就读大周的邸报。

大周的邸报里面都是皇上发了什么谕旨、大周全境有无什么灾祸,谁又弹劾了谁、朝中因为什么事在吵架、哪些人当官了、哪些人坐冷板凳之类的。

据说当今陛下刚即位时,十分勤勉,京中的邸报是日日都发的,但近几年皇帝怠政,邸报是数月一发。

林蕴是想进步,通过邸报来了解朝堂的最新动向,可惜邸报半年才发三期,甚至有一期是在吵日食,还有一期是在吵林蕴能不能当官。

林蕴只好又找了前几年的邸报,消化了些版本落后的旧事。

这些都是碎片化的信息,林蕴对于大周整体的官场情况还是一知半解。

时迩在谢钧手底下待了很长时间,对于朝事的了解的确比林蕴这个半桶水要多不少,在不背叛旧主的情况下,时迩捡了些能说的:“浙江是范首辅的大本营,范首辅又与谢大人向来不和,小姐如今在户部做事,在浙江还是要谨慎些行事。”

范光表籍贯浙江,他入阁后提拔了不少同乡后生,笼络人心,占据这块肥地捞了不少银钱。

当然时迩说的是江浙的官员与范光表站在一处,百姓站不站他可说不准。

“不过皇命在上,小姐你又是专心农事的,问题不大。”

地里粮食变多,对谁都不是坏处,大家也许会抢着怎么分,但要说把碗给砸了,那除非真急眼了,否则做不出来。

浙江的官员听范首辅的,那浙江的知县侵占土地,是不是也有他撑腰?

既然这样,她手里这份证据是不是可以给谢钧,借他之手闹大这件事?

谢钧和范首辅在邸报上展现的龃龉也不少,近几年格外多,每隔几张纸就能看到【范、谢各持己见,尚未决议】,还有他们在邸报上几乎从不附议或赞成对方的政务。

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再加上时迩的背书,这关系不好不可能是装出来的吧?

林蕴皱着眉头,心想为什么非是谢钧呢?

不同于把证据给其他人,看情况不对,说不定可以重来,但同谢钧坦白,重来两个人都带着记忆,没有容错的空间。

若这是她自己的事,凭借着过往的交情与相处,林蕴可以赌一把直接给谢钧,但这是原身的遗愿。

林蕴张了张嘴,想问时迩谢钧和范光表究竟为什么不和,话到唇边,却又咽下去了。

她想到上次同谢钧见面,谢钧在饭桌上聊他对变法的期望,沉静又坦诚,对林蕴没有丝毫的避讳。

林蕴突然觉得,比起通过他人之口,得到消息后又一知半解地猜来猜去,她是不是可以直接找谢钧聊一聊?

如果她问的话,谢钧会告诉自己吗?

林蕴不知道,但她很想试一试。

***

第二日清晨,窗棂上映出一层浅淡的金光,林蕴睁眼时只觉得晕晕沉沉,恨不得再找孟大夫开几日安神药。

她合了又睁,睁了又合,终究还是揉了揉太阳穴,坐起身来。

在船上晃了那么多天,本以为今日着陆后能睡个好觉,谁曾想做了一夜的梦。

混乱的梦中谢钧存在感极强。

林蕴问谢钧能不能据实告诉自己他与范首辅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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