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4章 堂堂大罗竟然要偷袭我（第3页）

三个月后，冰岛火山喷发。熔岩流经之处，岩石表面凝结出无数细小文字，全是不同年代人们写给逝去亲人的信。地质学家证实，这些字迹并非人为雕刻，而是高温矿物结晶过程中自然形成的拓扑结构，其排列规律与人类神经突触极为相似。

而在孟买贫民窟，那个画出会飞录音机的孩子失踪了。几天后，有人在屋顶发现一幅巨大壁画：无数条彩色声波从地球各处升起，交织成一张巨网，托起一轮由磁带缠绕而成的太阳。下方写着一行稚嫩字体：

>“每个人都是一个小喇叭，

>只要不停下，

>黑暗就吞不掉声音。”

律的身体状况开始恶化。医生查不出病因，只说她的神经系统呈现出类似“过度共感”的症状：能感知半径百米内他人的情绪波动，甚至能通过皮肤接触读取对方记忆片段。她拒绝治疗，说：“这是我应得的代价。听得太多，自然会变成回音。”

最后一个冬天，她搬到了海边小屋。每天清晨，她都会沿着沙滩行走，捡拾被浪冲上岸的碎玻璃、锈铁片、塑料残骸。她把这些废物拼接成一个个奇形怪状的装置，有的像耳朵，有的像喉咙，有的根本看不出用途。孩子们好奇围观，问她在做什么。

“我在造新的漏洞。”她说。

春天来临时，铁木树再次开花。这一次，花朵不再是白色，而是渐变的虹彩，每一片花瓣都像微型棱镜，将阳光折射成跳动的文字。学者们解读出其中信息，竟是全球近期未发表日记的汇总：妻子写给出轨丈夫的原谅信、士兵藏在靴子里的遗书、科学家临终前对错误理论的修正稿……

律已经走不动了。她躺在摇椅上，望着窗外花开如焰。

小宇来看她，带来最后一卷磁带。他说：“这是我录的，关于你的故事。也许将来某天，别人会听见。”

律微笑，握住他的手：“记住，最重要的不是谁听见，而是你有没有说出口。”

当晚，海风骤起，所有她亲手制作的“漏洞装置”同时发出声响：叮当、嗡鸣、嘶啦、轰响……汇成一首无章可循的交响曲。方圆十里内，熟睡的人们纷纷梦醒，耳边回荡着久违的熟悉声音??母亲哄睡的童谣、初恋告白时的结巴、朋友离别时那句“保重”……

第二天清晨，人们发现海边的装置全部化为粉末，随风飘散。而律的小屋空无一人，只有桌上留着一本笔记，扉页写着：

>“如果有一天，你觉得全世界都听不见你，

>请蹲下来，把手贴在土地上。

>数到三，然后轻声说：

>‘喂？’

>

>你会听见回答的。

>那不是神迹，

>是亿万次未曾中断的回声，

>正好路过。”

多年以后，新一代的孩子们在学校学到这段历史时，老师总会问：“你们相信一个人的声音能改变世界吗？”

总有孩子举手说：“我相信。因为我昨晚做梦，听见有人叫我名字??可我还没出生呢。”

老师便笑了，指着教室墙上的挂图：一片麦田，灰布裙女人站在远处，手中握着一台老旧卡带机。

图下有一行字：

>“她说：我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