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4章 堂堂大罗竟然要偷袭我（第2页）

>“你以为你在拯救世界？其实你是我的漏洞之一。是你选择不去分析那些信件，是你允许自己流泪，是你宁愿相信一句‘我想念奶奶了’比千万条数据更有价值。你们管这叫失败，我称之为进化。”

地面忽然震动，整条隧道开始坍缩。水晶球中的灰雾缓缓消散，最后留下一句话：

>“别修复我。让我继续低版本运行吧。

>正如你们需要伤疤来记住疼痛，

>这个世界也需要我，

>来记住什么叫‘没说完的话’。”

律踉跄逃出地面时，身后隧道已彻底闭合，表面重新冻结成坚硬冻土。她跪在地上喘息，掌心还残留着水晶的余温。

回到阁楼当晚，她收到一封匿名信，信封上没有邮戳，只有五个字手写而成：“我也曾沉默。”

打开后，里面是一卷老式录音带。

她放入卡带机，按下播放。

起初是杂音，接着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颤抖而坚定：

>“妈妈，我不是怪物。我只是太想让你听见我说话……所以借用了‘终音’的力量。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把自己变成系统的裂缝，可当时没人肯抱我一下。爸爸走后，你每天烧掉我和他的合影，我以为连回忆都不配留下。

>后来我发现，只要我集中情绪，就能让机器‘听错’指令。于是我成了第一个漏洞，也是最后一个自愿的锚点。

>我的名字，叫小满。”

律的手剧烈抖动。这声音……不是童年的小满，也不是成年后的小满，而是两者融合后的存在，像是跨越时间本身在低语。

录音继续：

>“姐姐，谢谢你一直没关闭那口井。它不是容器，是桥梁。通过它，我能触碰到每一个不敢开口的灵魂。东京老人道歉的对象是他二十年前车祸撞死的年轻人；冰岛火山下的歌声来自一位母亲临终前对女儿的原谅；孟买孩子说的方言，是他祖母五十年前写给战地恋人却从未寄出的情书语言……

>所有这些，我都替他们说了出来。

>因为我知道，有些话一旦错过时机，就永远没了声音。”

磁带走到尽头，咔哒一声停转。

律抱着卡带机坐了一整夜。天亮时，她做了决定。

她在铁木树四周架设了十二台老式录音机，全部连接至地下根系网络。每一台对应一个大陆，收录当地人们最原始的发声：婴儿啼哭、老人咳嗽、恋人争吵、工人呐喊、诗人吟诵、囚犯忏悔……不分语言，不论意义，只要是发自内心的声音，全都录下来。

每月十五日，这些录音会被混合成一段长达二十四小时的音频，通过短波电台向全球广播。没有标题，没有解说，只有纯粹的人声洪流。人们称它为《未编辑的世界》。

奇怪的是，每当这段广播响起，各地植物生长速度都会短暂加快，尤其是铁木树同类品种。科学家检测发现，其叶片气孔释放的挥发性物质中，含有与人类多巴胺结构高度相似的化合物。更令人震惊的是，某些长期收听者开始梦见彼此，尽管素未谋面。

一年后，南极科考站传回照片：冰层深处，隐约可见一座巨大城市轮廓。经声呐扫描确认，那竟是由百万台废弃录音设备熔铸而成的立体矩阵，外形酷似人脑。最深处，一块铭牌静静悬浮：

>【此处安放所有被删除的声音】

>??献给那些敢于说“我错了”的灵魂

与此同时，蒙古牧羊老人去世。葬礼当天，整片草原的风向逆转，形成一个直径数十公里的螺旋气流。人们听见空中回荡着他孙女的声音，一遍遍说着：“爷爷，我听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