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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铁棺粽香(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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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里弥漫着刺鼻的尸蜡味,还混着股陈年粽叶的香气,熏得人直犯恶心。我攥着长命锁的手心里全是汗,手指都在止不住地哆嗦。阿姐用银发缠住铁棺边缘,想把棺盖拉开,可发丝刚碰到棺面就像被烫着似的猛地弹开——原来棺盖上不知何时浮现出冰莲纹,和我掌心的胎记一模一样。

"快用长命锁!"黄小九急得直挠棺材,爪子在棺盖上抓出几道白印。我把长命锁嵌进棺盖上的凹槽,刚一按下去,十八盏青铜灯"噗"地一声,火苗全变成了诡异的惨绿色。灯光下,我看见棺材里阿娘的脸青白得吓人,可她指甲缝里的凤仙花瓣却红得鲜艳,像是昨天才染上去的。

锁扣"咔嗒"一声弹开,我刚要掀开棺盖,阿娘突然睁眼,那双眼睛里竟开出两朵冰莲:"夜儿,娘等得好苦。。。"

"危险!"阿姐反应极快,银发"嗖"地缠住我的腰带往后拽。就在这时,棺盖猛地炸开,阿娘直挺挺坐起来,腕间的银镯叮当作响——我定睛一看,镯子内侧居然刻着县令的生辰八字!

整个地窖开始剧烈摇晃,青铜灯一盏接一盏爆开,溅在地上的灯油竟汇成了个"癸"字。阿娘的脖子像生锈的零件,"咔咔"地转过来,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痋婆要醒了,快把。。。"话没说完,她突然掐住自己喉咙,指缝间钻出密密麻麻的银蚕,每只蚕背上都有扭曲的契约纹路。

黄小九的秃尾巴扫过一只银蚕,突然炸毛:"不好!它们在吃阿娘的记忆!"这时,袖中的青铜蝎子"嗖"地窜出来,尾针挑起一只银蚕。蚕身爆开的黏液里,浮现出可怕的画面:痋婆把阿娘关在地窖,用银针刺进她后颈,针尾还系着端午五彩绳。

"娘!"我伸手去拔银针,可刚碰到阿娘的皮肤,她突然露出诡异的笑,五指成爪朝我心口抓来。千钧一发之际,阿姐的银发缠住她手腕,发丝和银镯擦出火星。

"她被种了傀蚕!得用雄黄酒!"白璃的虚影在蝎背上急得直跳。我抄起腰间酒囊砸过去,酒液一沾上银蚕,那些虫子居然转头钻进阿娘体内。她痛苦地仰头嘶吼,喉咙里飞出七十二只银蝶,翅膀上都写着"丙寅腊八"!

就在这时,地窖顶"轰隆"一声塌了。县令的残躯裹着血雨掉下来,他后脑那张婴儿脸裂成两半,钻出一只青铜蜘蛛。这蜘蛛八条腿都是银针变的,腹部花纹竟是我们林家的族徽!

"子母痋现身了!"白璃话音未落,蜘蛛就扑向阿姐的银发。银丝刚碰到蛛腿,末端就开始发黑溃烂。阿娘也从棺材里跳出来,腐烂的衣袖下伸出枯手,直奔我怀里的长命锁。

关键时刻,青铜弯刀"嗡"地飞起来,斩断蜘蛛两条前腿。断掉的蛛腿落地就变成银蚕,疯狂啃食地砖缝里的艾草。我趁机把长命锁按在阿娘心口,锁芯弹出的银针精准扎进她后颈胎记。

"夜儿。。。"阿娘的眼神突然清明了些,"祠堂横梁上。。。"

蜘蛛突然发出县令的哭声,腹部的族徽裂开喷出黏糊糊的血网。阿姐用银发卷起三盏青铜灯扔过去,灯油碰到血网"轰"地燃起青火。火光中,我竟看见爹爹正把襁褓交给痋婆,襁褓里掉出的银铃滚到县令脚边!

"原来县令才是。。。被换走的林家孩子!"我挥刀劈开血网,心里翻江倒海。这时蜘蛛突然不动了,腹部的族徽掉下来,露出底下真正的纹路——两朵并蒂的冰莲,和婚书上的印记一模一样!阿娘的银镯"啪"地全碎了,碎片在空中拼成一把钥匙,直直插进蜘蛛脑袋。

地窖瞬间安静下来,蜘蛛身体里传出痋婆的哀嚎:"你们竟敢。。。"话没说完,青铜蝎子跳进蜘蛛嘴里,尾针点燃它体内残留的艾草灰。青烟散尽,蜘蛛壳里露出一具蜷缩的男婴骸骨,腕骨上还套着刻我乳名的银镯!

阿娘"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后颈的银针全弹了出来,在墙上钉出个"赎"字。我扶住她时,半块月饼模子从她袖中滑落,底部刻着"周氏"两个字,凹槽里还沾着去年的莲蓉馅。

"横梁。。。你爹的。。。"阿娘气若游丝。就在这时,祠堂方向传来一声巨响。我们冲出地窖,只见整个老宅正在坍塌。烟尘中,祠堂横梁上的青铜弯刀发出凄厉的鸣响,刀柄上渗出的血珠聚成冰莲,和阿姐瞳孔里的纹路遥相呼应。

"接着!"白璃的虚影突然变得清晰,她把青铜蝎子抛向弯刀。蝎尾银铃和刀柄相撞的瞬间,刀身浮现出完整的契约——除了爹爹和痋婆的名字,甲方栏里还有第三个人的血指印。

等烟尘慢慢散开,我看清了那个指印的轮廓,心里猛地一震——那分明是阿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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