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体面（第1页）

之后的几天，陈曙一直投身于论文，蔡依一也偷来些许空闲。蔡依一看着这几天没人整理的房间，再加上前几天陈曙妈妈寄来的东西，就想着整理一下。

蔡依一将东西收拾整理好后，把箱子里的东西也拿出来。把画定在墙壁上，把箱子里的书放在书架上。这时看到一个本子，蔡依一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悸动，心里就在憧憬当时的陈曙会在本子里协议些什么呢？蔡依一闭眼说我不看，那边手又将本子打开说我只看一眼！就这一眼，东窗事发。

本子上写着：蔡依一，不能吃辣，喜欢吃甜食。。。。。。她呢，有很多缺陷。但是我会像这个视频里面的人一样，“爱着你的每一个部分，你的缺陷我也会爱，因为那是你的一部分。”突然想起来好像不太了解她的日常生活，唔等她回来一定要好好问问，哎，也不知道她一次休息多久，感觉好多想和她聊的。。。哎越想越气！Mad为什么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孩会被一次次伤害啊，老天你在干什么啊？不真诚的就该下地狱。好想保护她、占有她、爱她。突然想到她会不会看不上我啊！好苦恼，毕竟我现在能为她做的事不多，而且还是异地！啊啊啊啊！头疼！接着滑落的是三张照片，拼起来是自己的眼睛。当时自己的朋友圈出现自己的照片也就只有这一对眼睛了。当时他还说很喜欢自己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藏满了星星。

现在蔡依一看到这，心里在感慨！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生气、欣喜、悔恨、自嘲一瞬间百感交集。似乎有一种自己的心曾被好好拼起又砸开，自己慢慢地粘好又被砸开的无力感，甚至连自己的愤怒都似乎变得没有一点重量。对于他，自己是什么感觉呢？是喜欢还是愤恨呢？自己也说不准。蔡依一腿一软跌倒在地，陈曙听见“砰”的一声连忙从房间里跑出来说：“没事吧？”看到蔡依一手里的本子，陈曙大惊失色说：“你为什么乱翻我的东西？”蔡依一嘴角抽搐，想笑却又笑不出来说：“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就是你之前网恋对象的？”陈曙说：“当时在店里你看《杀死一只知更鸟》之后给我写的回信那天。”蔡依一算了下苦笑道：“九个月，整整九个月。如果我没翻开这个本子，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可真是难为你了，吃馄饨必须放醋的人为了打消我的疑虑吃了人生中第一次没有醋的馄饨。陈曙，你说我是不是该给你颁个奖啊？”陈曙上前想着把蔡依一扶起来抱到沙发上，蔡依一怒目圆睁地瞪着陈曙说：“不劳烦您，我自己能起来。”

陈曙坐在一旁很疑惑地说：“你自己说你多爱我一分，就多恨过去的我一分。而且这都已经过去了！”蔡依一情绪异常激动，甚至可以算得上怒吼：“过不去！你叫我怎么过去？过去的你对我只是一时新鲜感上头，你一句我没办法控制自己喜欢一个人，我体谅你，好和你分开。如果在你这里爱是一个很轻易就可以做下的许诺，那我能不能认为现在你对我也是这样？现在可能也是你一时兴起。对，你们男人可以随处留情，那我们女人呢？”陈曙有些着急说：“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结婚长长久久的。”蔡依一冷笑说：“是吗？你之前也是这样说的，你之前不还和我说你做梦梦见和我结婚吗？结果呢？结果你和我说我以后有不会娶你！没错吧。我说我们需要谈谈，你说你是想白给吗？没错吧！”

陈曙说：“是我说的，但是这次我是真的！”蔡依一苦笑道：“我知道，什么不是真的！你说你不会骗我的，那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这么多真相我该相信哪一个？你告诉我我该相信哪一个？怪不得前几天和我说能不能不要像以前一样，像家长一样逼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原来是这个以前啊！我真是笨啊，被你耍了九个月，整整九个月！你说你爱我，你本子上写的也是爱我，但是后来说不爱的也是你。你当时但凡说一句，没有不喜欢，都不会这样。”

陈曙说：“你冷静一下，这些天我们太忙了。”蔡依一说：“现在学会了，你当时不是说不忙嘛。我也不忙。你叫我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你知不知道我在你眼里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我的爱很廉价吗？就好像你当初你重新加我回来，我问你是不是想和我重归于好？你说问题在你想不想和我重归于好。然后长信里说我不是想和你重归于好，只是想看看你走没走出来。所以，你说那句才是真的？什么才是真的？”陈曙沉默不言，蔡依一笑着眼里噙满了泪说：“陈曙，你怎么这么喜欢让我哭？这一点也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亲爱的，这不是过家家酒。爱，没有那么随意。你这样会显得我的爱特别廉价、不值一提。要不，算了吧。不玩了。体面点。”蔡依一说完拿起手机起身离开，在玄关门处，蔡依一顿了下缓缓开后说：“陈曙，我不是流浪的阿猫阿狗，我是奶奶的宝贝，她最骄傲的孙女。是朋友最信赖的，也是能够被依靠的小大人”，开门，关上。留陈曙一人在原地待着。

蔡依一到小区门口打了个车到公司。路上，蔡依一看着昏黄的灯光和蓝调时刻的天空相得益彰。梧桐树也发了芽，春天到了。夏天快要来了，我也该走了。去哪里都好，只要不是这里。在公司加班的殷小萌，看见蔡依一很惊讶说：“你今天不是休息吗？”蔡依一说：“想起来工作没做完，就回来了。”殷小萌看到蔡依一皱着的脸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说：“和男朋友吵架了？”蔡依一说：“分手了。”殷小萌吃惊以为是自己的幻听了说：“什么？分手了？假的吧。我看你朋友圈当时的官宣不还是置顶吗？”蔡依一很平静地说：“谢谢提醒我，你不说我都忘了。”殷小萌真想给自己一耳光。蔡依一将官宣的朋友圈删了。不一会陈栀打电话过来说：“一一怎么回事？你怎么把和陈曙的官宣的那条朋友圈删了？”蔡依一像个机器人一样说：“分手了。”之后，每一个过来问的朋友，蔡依一都是这样说。后来索性直接将手机关机了。

陈曙把卫袁喊出去。卫袁在走的时候，陈栀说：“你是去找陈曙吧！把我也带过去。我有事问他。”卫袁看着陈栀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心里感觉陈曙要完蛋了。迫于家庭地位的原因，只好一起去了。到了陈曙家里，两人看见呆坐在沙发的陈曙，陈栀环顾四周没有看到蔡依一的身影说：“一一呢？”陈曙说：“出去了！”陈栀火了说：“外面天都黑了！你怎么敢让她一个人出去的。你不知道拦着她一点。”陈曙也有点生气说：“她自己想出去，我拦着有什么用，她现在在气头上，与其把我俩关在一起，还不如各自出去冷静冷静。”陈栀有点恼火，卫袁连忙拦住。卫袁坐在陈曙身边说：“到底发生什么了？”陈曙说：“她发现我就是她之前那个网恋对象了。”陈栀听到后，更是一股火，起身想去揍他。卫袁连忙拦下来。陈栀说：“原来你就是那个负心汉啊！”陈曙也恼火了说：“我负谁了我？”陈栀说：“呵，玩弄人家小女孩的感情好玩吗？”陈曙说：“谁玩弄了，我是认真的。从一开始就是认真的。”陈栀听到后感觉可笑说：“认真？如果喜欢，在她怀疑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直接了当的说我喜欢你？而是模糊不清的一句我没办法控制我自己去喜欢上一个人！”陈曙说：“我对她承诺我不欺骗她。”陈栀笑了，笑声里满是嘲笑说：“对啊！说来说去你只是没那么爱她。三分的爱硬要说成七分。你俩自己待着吧！我要去找她。陈曙！今晚一一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不会好过的。”

卫袁听着两人的对话云里雾里的。陈曙气的一脚把旁边椅子踹飞。卫袁说：“陈曙，你他妈的给我冷静点！你俩之间到底怎么一回事！从网恋开始讲！”陈曙说：“我俩在一个论坛上认识的。她喜欢看书，发表的书评我每一篇都看过。我感觉这个人的想法也好切入视角也好都很新奇，于是我们两个就认识了。在相处的时候，她和我分享她的生活、过去。我了解之后，好心疼，我从心里产生一种保护欲和爱欲。后来，我俩成了男女朋友，但是经常吵架。我发现她俗气，似乎和我想象中的她似乎越来越远。我提议见面，她拒绝了。我怀疑她是不是不喜欢我，吊着我。直到有一天她问我月亮圆还是不圆，是爱我还是不爱我？我说我没办法控制自己喜欢上一个人。她可能不太能接受，她说就这样吧。然后说最近我们太忙了。我听到她说就这样吧，我一下子就气上头了。我就在想说不爱就不爱了？然后我们大吵了一架我说我们很熟吗？”

陈曙正准备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卫袁说：“你这就过分了？你俩相处几个月换来一句我们很熟吗？换我我都要揍你了。”陈曙说：“可是我没说错啊！我们本来就不怎么熟悉。她不懂我！”卫袁太了解他的臭脾气了，是人家不了解还是你根本就没给过别人机会去了解。卫袁说：“那你给过她机会嘛？你什么吊样我不清楚，喜欢的东西就说不喜欢，不在意。等走了又后悔，你TM就你这贱脾气人家能跟你谈九个月，你赶紧去找人家道歉，我感觉你这辈子找不到第二个能这样照顾你情绪的了！”

另一边陈栀给蔡依一打电话就是无人接听，陈栀把蔡依一经常去的酒吧饭店都找了，就剩下最后一个——公司。等陈栀找到公司，门岗不让进去。这个时候从里面出来的殷小萌看见陈栀就把陈栀带进去了。但是殷小萌有事就走了。当陈栀看到蔡依一在加班干着工作，松了一口气。她真害怕她想不通随便从什么地方跳下去。蔡依一听见喘息声以为是陈曙，看到是陈栀立刻冲上去抱住哭了起来。陈栀拍着蔡依一的背说：“乖啊，不哭了。”蔡依一擦干眼泪，找个椅子给陈栀，然后又给陈栀倒杯水。蔡依一说：“我真的好生气！为什么要瞒我那么久！九个月。我真的好害怕他又像当初一样说不爱就不爱了。他的真话都自相矛盾，我该相信哪一个？你还记得他那个前女友嘛？我知道他为什么和我在一起了，你不是说我们两个眉眼很像嘛？当初他也只见过我的眉眼。还有他的空间相册，相册的照片全是她。我当时没觉得什么，我想谁没个前任呢？但就是第二天，他锁上了。什么意思？怕我生气？是在保护她对吗？他一句话没说。他既然看到了就知道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为什么不说？”蔡依一越说越气。

陈栀就在一旁听着说：“早知道，我就不该让你陪我一起来宁州。或许去川渝那边更适合你。”蔡依一摇摇头说：“还有他前几天和我说能不能不要像以前一样，像家长一样逼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原来是这个以前啊！当时他做实验忙了很久。我问他吃饭了吗？他说没有，我说去吃点东西吧，别把胃饿坏了。他说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像那些家长一样很爱给子女做自以为正确的决定。我当时一愣。一瞬间我感觉挺对的。我讨厌母亲总是在我身上强加枷锁，直到有一天我学着她的样子亲手给他上了镣铐，这一刻这种所谓的遗传似乎是来源于血脉的无法割舍，是出生之后时间亲手刻下的无法磨灭的胎记，就像一颗木香种子无法开出茉莉的无奈。”

蔡依一接着说：“但是他说他多忙只睡了几个小时，我不知道啊。而且我是建议，也没有说必须啊。前几天他也是这样很忙，我叫他吃饭，也是这样。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喜不喜欢。我好痛苦！”陈栀心疼她，把蔡依一搂在怀里说：“没事了，没事了。大不了我们不爱了。不爱了。”陈栀陪了蔡依一一会儿，有点困了。蔡依一说：“要不你先回家吧！我把这些弄完我去找个酒店休息。”陈栀说：“你和我一起回去吧。”蔡依一摇头，态度很坚决。陈栀无奈，蔡依一说：“我给你叫的车到了，快回去吧。要不然卫袁会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