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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映戈矛把就还竹阁西窗当逍遥(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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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慕容墨川不语,但神色有些缓和,李德和才敢继续问道。

李德和有些好奇问道:“臣斗胆,敢问圣上,抄出了多少财产?”

慕容墨川低沉地答道:“二十五座织房可织丝绸一万零九百六十匹,库存丝绸一百匹,现银一万余两。”

这一下问题突然抛给上官亦凝,她懵在了那里,虚虚地望着前方。

慕容墨川虚虚的眼慢慢转望向他:“国事不堪问了。东南,西北,东北,还有几个省的灾荒,眼下都指望抄出来的的家财,怎么会只有这些!”

亦凝掂量了一下陈词:“看来有些钱财的钱是被人贪了,要彻查,账目都在这里,容陛下圣恩,再多派些人手。”

她想到这里面牵涉到织造局——这些账除了皇上谁也不能看!

前路还有厮杀,心事自然纷纭。

慕容墨川立刻冷笑着对道:“自古杀那些自作聪明的人也不只有曹操!”

李德和依然平静如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要能为国捐躯,张某坦然受之。”

“你也敢跟我侈谈为国!”慕容墨川近于咆哮了,“国库空虚,我们想方设法弥补亏空,你们却釜底抽薪,几时想过这个国,想过我洛渊的未来!”

听到说到了实处,李德和也知道今天这场交锋迟早会来,他干脆跪下来:“臣虽然不算是,但是如何釜底抽薪了,还请圣上明言!”

慕容墨川居高临下之势,眼睛往下望着他:“户部兵部工部还有宫里都在等着钱用,年初战事你也是伸手要钱的一个,朕是想听听你的看法,现在倒是一点也给不出来了?”

李德和不能解释也无法回答。

慕容墨川:“那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圣上起起伏伏的态度让上官亦凝心里波澜起伏,最使他感到欣慰的是,无论千秋万代史书如何评价自己,自己作为严嵩一手提拔重用的人他没有什么愧疚。他知道皇上在卯时要召见严嵩,自己要赶在此前将账册先行送到宫里,向皇上如实禀报严嵩的态度。

胡宗宪:“京师到处是锦衣卫和东厂的人,弟子到府上来他们也可能知道。阁老,担罪就担罪,弟子不能连累恩师。”

严嵩有些急了:“糊涂!不管谁说你来过我不认账就是。有事我担着。”

亦凝怔了一下,答道:“天覆之,地载之,君上父母师长恩任养育教导之。”

慕容墨川叹了口气:“呵护之。对听话的臣子儿子弟子,君上父母师长都是呵护的。南边的百姓有句俗话,崽女不要多,好崽只要一个。还有护犊子。但愿天下只呵护好子,不要连不肖子孙都护短才好。”

“还有,那账册大致是什么内容,你说与朕听。”

上官亦凝艰涩地开了口道:“回圣上,这些账册记的都是从宏德二十一年到宏得四十年乌州书院与官场贪用的各地零零散散拼凑在一起的丝绸钱财的数目,折合各年丝绸的市价,一共有近——八百万两白银之巨。”

慕容墨川这次没有拐弯抹角,他直接将这问题抛给亦凝:“亦凝,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

就像你这场孽,这场跨越了将近二十年的恩恩怨怨最终得让仅存的人来亲手了结。

亦凝站了起来:“圣上,凡涉及上官丞相账上所牵涉之人都应立刻拿办,所贪墨之财都应严加追缴。”

慕容墨川有些感慨:“二十年的账了,要追也不是那么容易。说吧,你要怎么样追缴?”

“圣上,可能要涉及三司会审,还望圣上下旨。”亦凝跪在哪里,她说道。

慕容墨川没有犹豫道:“那就立刻拟旨。”

司礼监的奴才领了旨意这就拟旨。

李德和想磕下头去,奈何铠甲在身他只好站着:“臣这就回南疆,一切遵皇上的圣意办。”

小黄门将李将军送出去后。

慕容墨川又望向上官亦凝和齐素岱:“李德和来京的事就我们几个知道,不要传出去。”

亦凝与齐素岱互相看看了一眼,叩头。

“齐素岱。”

“微臣在。”一直未能说上话的齐素岱抬起了头,望着这位深不可测的皇上。

一切都是有规制的,座位怎么摆,哪个人坐在哪里,谁先说话,谁说什么,都意味着一切正常。哪个座位挪动了一下,说话的顺序改变了一下,便意味着有了变化。

今天的交锋,就让在场的人立刻敏感到有了变化。至于太子,也早得到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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