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映戈矛把就还竹阁西窗当逍遥(第2页)
嘉靖:“那是什么心思?你管的地方已经贪墨成这个样子了,你就不知道?”
李得和:“官场贪墨已非一日,臣也有耳闻。”
嘉靖:“为什么不给朕上奏?边疆的事情还是朕从旁门知晓得的!”
“臣。。。。。。”
慕容墨川:“回话!”
李得和:“是。回皇上,臣长期在外,许多事情也不一定全清楚。”
慕容墨川眼里闪过一丝不悦:“那好。朕现在就让你都看清楚了。”
他对身边小黄门道:“带他到御案前看那些烂账。”
李德和两手撑地站了起来,说着便跟着那小黄门向摆着那御案走去。“李将军舟车劳顿,呈碗喝的。”
那个黄门奔到一个装有好大一块冰的金盆边,从盆里端出一个瓷盅,揭开了盖子,又走到李德和面前。
李德和两手依然紧紧地抓住御案边沿稳住身子,没有办法去接那碗。
“皇上有恩旨,你就坐着吃吧。”
李德和依然强撑着站在那里。
慕容墨川的目光望向了李德和:“既然能指挥千军万马,就让他站着喝,他撑得住。”
这句话就像灌注了一股莫大的生气,李德和立刻松开了双手,接过了小黄门手中的碗,双手捧着一口将那碗甘凉的羹喝了下去。喝完了那碗汤又双手将碗递给、小黄门,人居然已稳稳地挺立在那里。
李德和转过身子,目光随着那御案上的账单,开始一路看去。
看着看着,李德和的目光越看越惊了!尽管之前听说过,心里有些底,可看了这些账依然触目惊心,他屏住气看完后怔怔地愣在那里。
“看完了?”慕容墨川睁开了眼。
李德和几步又走到嘉靖面前,他愣在殿里:“触目惊心,臣不知该言语什么。”
慕容墨川:“你又不在内阁,更不是首辅,误国还算不到你头上。”
慕容墨川好像自言自语道:“二十年便贪了百万匹丝绸,若是还有十二个省,若是还有盐茶铜铁瓷器棉纱,加起来一共贪了多少?”
李德和真的惊住了,跪在那里,望着慕容墨川。
慕容墨川继续说道:“做人难,做官难?都不难。不做小人,做个好官,这才难。太子对你有知遇之恩,你不愿背恩负义,这是不愿做小人,朕体谅你。可不要忘了,你做的是我洛渊边疆得力的干事,朕再问你一句,今年三月与苍奥交战到底怎么回事?”
李德和突然昂起了头,激昂地答道:“皇上,臣有肺腑之诚沥血上奏!”
慕容墨川话若寒冰:“说!”
李德和顿了顿说道:“我洛渊国两京一十三省,疆域万里,子民百兆,圣上肩负祖宗社稷,治大国如烹小鲜!今年正月,苍奥从乌罗斯河渡冰河进犯,而百万军民却缺粮;二月,嘉里国与我国进行贸易;三月,京师又饥荒再加上瘟疫病灾;本月,死伤军民无算。何况与苍奥的战事即将到了决战时刻!国事艰难如此,倘若兴起大狱,牵及人员涉及六部九司,天下立时乱了!皇上现在问这账册之事,臣无言以对,也不可言对。恳请朝廷在适当的时候再行彻查。臣的苦心不只是为了严阁老的知遇之恩。上官丞相当政二十年,到底贪了还是没贪,是别人打着他的牌子在贪还是他自己就有贪贿行为,皇上比微臣更了解他。”
见慕容墨川不语。
李德和更惊了:“皇上,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微臣宁愿以坦荡面对君父面对内阁。皇上命臣这样做为的什么,臣恳请明示。”
嘉靖:“朕叫你这样做就是为了不失臣!叫你这样做,就为了看一看朕还有你是不是都认错了人。”
李德和又愣在那里,好久才说道:“回皇上,去年三月臣进京的时候曾经去拜见太子殿下,便被拒之门外。臣这个时候夤夜求见,他也不会见臣。”
旁边的小黄门颤声道:“李将军,皇上这一片苦心你还不明白吗?”
李德和此时只好磕下头去:“臣遵旨。”
嘉靖沉默在那里,良久,突然又问道:“上官恭忠的账上记着二十年给宫里送了二百一十万匹丝绸。这些丝绸都用在了哪些地方,针工局巾帽局尚衣监那些奴才是不是也有贪墨,亦凝,你也要查!”
“臣,遵旨。”亦凝答道。
慕容墨川:“你向太子借粮,他是怎样借给你的?是你一去他就愿借,还是你以调军粮的名义他没有办法才借给你?”
慕容墨川听到这两个字眼冷笑一声:“什么难处?难不成还有人不让他借?”
“臣不敢妄议圣上与太子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