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3页)
这可是她最最最喜欢的褪衣程度,苏赫阿那的表情姿势也非常撩拨鸟,大好的情景,该死的克烈部吵吵什么呢?
林一光着膀子就往外走,边走边套上个外袍,里面什么都没有,但她走路的气势简直像穿了十八层盔甲,大步走到正在被两个青壮拉着左右胳膊的巴特铁木尔面前,啪啪给了他两个巴掌,声音比雷霆都大,响彻春季的草原:“吵什么?骂谁呢?是不是想死了?”
这会儿人不少,毕竟已经闹腾了一阵子,是刚才拔都可汗过来息事宁人,不知被拱了什么火,巴特铁木尔忽然发癫吵闹才声音大了起来,他怒声嚷道:“魏朝欺人太甚!嫁个公主来,她拿女奴来抵账,魏朝的公主都是贱人!”
刚嚷完就被冲出来的林一赏了他最爱吃的大嘴巴子四个。
平心而论,观感上挺像是骂了玉华公主,结果被人家的姐妹跑出来打了一样,目前知道林一是假公主的人不多,许多小部落还看热闹呢。
真正的萧玲珑也在看热闹,被林一打断后还有些遗憾,但作为魏将,杨裳的脸色就不够好看了。他面沉如水,在近前挡住巴特铁木尔,侧脸对拔都可汗说道:“事情原委已经弄清楚了,玉华殿下并没有离开帐子,所谓替嫁根本子虚乌有,我魏朝下嫁公主之时,本就有宫女试婚的规矩。王子对玉华殿下如此不满,婚姻结两姓之好,连新婚夜的体面都不给,那婚事不如作罢,大魏也不是不可以将殿下转婚克烈二王子。”
同为二王子的苏赫忽律本能抬了一下头,他没去暖房,这会儿也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他喝了半壶的马奶酒,人还晕乎着。
拔都可汗老脸阴鸷,走到巴特铁木尔面前,也给他一个大嘴巴子,声音狠厉:“去!给公主殿下磕头赔罪,磕七个,不到不许停,你真要看着你二弟迎娶公主?”
事实上杨裳没这个权力,但话术而已,连拔都也只是为了让巴特铁木尔先低一下头,避免让事情更加难看。
巴特铁木尔露出愕然神情,看架势是还要发癫,林一跃跃欲试,想再来几个大嘴巴子。不知道为啥,这个铁木尔王子长得就很适合挨打的样子,脸面方阔,一巴掌下去可以打出个完整的巴掌印,很少见的。
还在抽噎着的玉华公主,她真的还在抽噎,然后就等着巴特铁木尔过来磕头赔罪了。
人在无语时真的会笑出声,这蠢的,给杨裳气乐了,浓密的胡子都颤了一下。这时他身边一直很平静的夫人王清云走到玉华公主身侧,低声说了句什么,小公主嘴巴颤了两下没吭声,表情有点倔,看起来是真的很想要个赔礼。
王清云也无奈,柔声开口道:“殿下方才说,夫妻一场,没有妻子站着受丈夫磕头的道理,既然是误会,解开便罢。今日殿下与王子新婚大喜,闹腾许久,就当是暖房,将这辈子的吵闹都了结在今日,往后要和和睦睦的。”
虽然给了台阶下,但脸被打得很痛,拢共挨五个大嘴巴子,亲爹打的也就算了,只是因为嚷嚷的声音太大,就被林一冲出来左右开弓啪啪啪啪连打四下!但是巴特铁木尔没敢和林一发狠,发狠是要看对象的,他只是盯着玉华公主看,看上去是恨极了。
事情解决完,姑且算是解决完,林一急吼吼地回到帐子里,发现苏赫阿那没听话,他不止把衣裳拢起来了,姿势也变成了靠着床头看竹简。
先前予取予求中透着一丝无奈,无奈中带着一丝羞愤,有点要脸面的矜持和快要崩溃的底线,浓眉微低,灰蓝眼睛里带着惹人的怜意,唯独嘴角是上扬的,仿佛很心甘情愿,很愉快。就是那种、那种特别香,特别美味的氛围不见了!该死的巴特铁木尔,就应该一翅膀打飞他的头!
她辛辛苦苦啾啾了半天的成果啊!知道要让苏赫阿那露出这样的神情有多艰难吗?她很少能办到的,从新婚到现在,拢共加起来不到四回。
她现在出去打死巴特铁木尔还来得及吗?
次日天光大亮,乌苏吃了一顿饱饭从帐子里出来,才听说了昨晚的事情。他其实对和亲来的公主总有一些同情,嫁给阿父那样的英雄豪杰尚且要嫌他年纪大,何况是铁木尔那样的凶人。然后听说玉华公主为了赔罪,给昨晚来暖房的男人都送了一到两名美貌媵妾,昨夜的帐区堪称一场宿夜大比,甚至有人不去帐子里。
雪域人不在意贞洁这种东西,繁衍是基于朴素的生育和快乐两项需求,常有大胆的少女主动示爱,主动邀请勇士宿夜,女人遇到侵犯就和走在路上挨了顿打差不多。如果抓得到犯事的,通常会索要牛羊赔偿,也有不要赔偿直接痛打一顿的,以打到骨折为惩罚标准,被看不起的通常是犯事人,大家普遍觉得只有没本事的老光棍能干出这事来。这是在苏赫部落,在其他部落其实更少会强迫本部落的女人,犯不上,大多数部落是有女奴存在的。
魏女不一样,魏朝的观念就和雪域不一样,听闻女子失了贞洁,无论主动被动都要受到极大的苛责甚至危及性命,乌苏听人说起的时候,没有错过一场热闹的遗憾,只是眉头拧在一起。
和亲来的公主已经是处境很差的了,她居然还有处境更差的欺凌对象,或者说这些女子被送到雪域这里来,就注定了结果不会太好。
乌苏的心情有些闷闷的,连二哥难得来叫他出去打猎都没有理会。
苏赫忽律有些奇怪,摆摆手自己去了。他昨夜没去暖房也被送了个女子,观看完巴特铁木尔挨大嘴巴子之后,他挺愉快的。总觉得林一打人的时候显得很英勇,看得人也跟着痛快,他因为谋略在胸,学着阿父内敛沉稳,于是很少有能够发泄情绪的时候,看鸟打人还是很解压。
昨晚就是因为心情愉快,又喝了些酒,他睡得美滋滋,是很难得的一次好眠,人被送进帐子时他半梦半醒懒得管,可女子一直坐在那嗷嗷哭,渐渐又很烦。
春季的雪域,夜晚还是很冷,苏赫忽律终于睡不下去了,帐子里乌漆嘛黑,他摸了个毡帽扣在头上遮脸防风,黑着个脸说了声闭嘴,然后裹了大衣把她往回送。
结果女子看到帐区那边“宿夜”的情景又吓哭了,哭求让他饶过自己。苏赫忽律感到很奇怪,你自己说要回去的,大冷的春夜我离了被窝把你往回送,我当你很想凑这个热闹哩!
但他没长那个嘴,生着闷气又把人往回领。他本来以为这种柔弱女子既然不愿意跟人宿夜,那就不会烦他了,结果刚回帐子,他摘了毡帽,转头才点起酥油灯呢。一回头,那边哭唧唧的声音停了,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那女子就在那边脱,一边脱一边说什么遇到好心人了,愿意跟着他云云,求他怜惜。
屁嘞!我看你是馋男人身子了!
二王子很愤怒,于是扣起防风的毡帽夺门而出,又怂得不敢回去,怕那女人还在帐里等他羊入虎口,在外面溜达了大半夜。
以上还是苏赫忽律自己的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