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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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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蘅手一顿,“还是留着给你自己买零嘴吃。”

腊月二十九,宜打扫。

虞蘅带领大家打扫门庭卫生,将被、褥、垫、衣拿出来晒晒时候,闵家书童送来了虞蘅年前求的对联。

闵老先生的字果然好,笔走龙蛇,行云流水,虞蘅当书童面拿起来啧啧赞了一通彩虹屁,才交给阿盼:“拿去同年画放一起,等大年初一再粘。”

书童临走前,还被塞了两块金桔糕团在手里。

“这桃符样式新鲜!”

阿盼喜欢红宣上头撒的那些银箔金粉,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还有那纸,一抹手上红艳艳。

阿盼笑道:“这下阿柳是真不必买胭脂了。”

这会子贴对联的人家几乎没有,都是往画着神荼、郁垒二神的桃木板上写联句。

这样火红的对联、浓墨重彩,贴在门口,分外地惹眼,更别提虞记那些别出心裁的年画。

别人家年画,和合二仙、门神、财神爷等各路神仙齐上阵,虞记年画,却是自家菜单子上各色菜肴涂鸦。

若不是手不够巧,虞蘅其实是想剪成窗花,赠给年关脚下来吃饭的客人,带回家贴在窗上,看个乐呵。

等来年启新,一看自家窗户上热热闹闹的鱼羊鸡鸭,又都想起来她这。

虞记众人热热闹闹迎新年的时候,谢家却有些愁云惨淡。

腊月二十九这日,谢家祖母养的那只老猫,终于还是没等到翻过新年,在这个冬夜寿终正寝。

“猫活到这岁数,也是高寿、喜丧。”

谢夫人觑着小儿子深色,安慰孙子,语气带些小心翼翼。

谢诏垂着眼睫,灯影下看不清神情,两个侄子眼泪汪汪地点头。

从正院出来,院里的下人问:“阿郎,如何安置团子?”

团子是祖母给老猫取的乳名。

平日谢谦与谢大郎忙商行,谢夫人与谢大嫂教导小辈与经营酒楼,与这些猫相处最多的,反而是谢诏。

谢诏道:“便埋在祖母院里那棵杏树下……我与你一道吧,送它一程。”

杏树叶都落光了,只剩光秃秃的树干,树下,下人们挖了个浅坑,猫便静静卧在那儿,身体蜷缩,安静得像是睡着了。可惜再也不会迈步过来昂头蹭他衣角。

谢诏表情平静地看着浅坑又一锹锹被填平,仿佛又经历一场对至亲的祭奠。

其实,陪伴谢家十几年的团子,何尝不是亲人?

元六掖了掖眼角,煞风景地发出一声响亮的擤鼻,问谢诏:“阿郎这会去哪?”

谢诏也不知道,从他手里接过灯笼,道:“随便走走。”

随便走走,就是不要人跟着的意思。

元六唉声叹气看着谢诏背影离开。虽说吉双总骂他他头脑简单,只有吃喝,但毕竟是自幼伴着长大的情谊,他能感受到阿郎这会有多难过,唉!从今往后,老夫人留在这世上的念想,能真切触碰到的活物,什么都没有了……啊不是,还有老爷。

谢诏漫无目的走到了府中专门用来养猫的院外。

“吱——”家丁给他开了门,“二郎,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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