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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前不久的反省中,郑重打算在大婚那日,等长乐放下心防时,给她一个毕生难忘的亲亲。因而他最近都没动这样的心思。

“不错,”长乐却回得干净利落,没留给他猜的余地,心血上涌的关头,说话如珠连炮,“你既是个知礼节之人,我也很感动。邺城对药王谷有援助之义,师父命我多加尊重,从前我太不听他的话,如今自悔万分。而你于邺城地位尊崇,这样影响不好。其二,你无证行医,传出去到底有坏我药王谷门风。其三,流言报天下皆知,辟谣却无人在意,你若配这玉牌,置你大哥脸面于何处?”

长乐成长了,开始为别人考虑这些琐事。贺兰澈正放心下来,却听见了“不过”。

“不过,想来会见到你父母,可我这几日认真想过了,我此生暂时没有成婚的打算,还望你自重,你也不要同他们提这些话,对你我都好。”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她深吸一口气,径自提起小医箱下了马车,“为你兄长治病最要紧。”

贺兰澈有些伤心,却也知晓长乐向来冷热无常,不过是在京陵时热切的时日要多些,此时又回了原状,他虽沮丧,却也知道轻重缓急。

她在气头上,一会儿哄哄她。

果然长乐疾步往城门前奔了一会儿,消了气,又回过头问他:“此间风土人情,规矩礼仪,我不太知晓,还托你讲解。”

她见贺兰澈低落模样,便放缓语气道歉:“我方才不是故意凶你,心忧季临安病情反复,要先理清楚状况。”

门口候立的精御卫没有不熟知贺兰澈的,纷纷垂头揖礼:“大军师命我此处候等少主,今日是否要住宫中?”

贺兰澈先问道:“二殿下如何?”

“已脱离性命危险,大殿下守着。”

贺兰澈这才放心,“回禀大军师,今晚我回神机营住。”

精御卫前去送信,贺兰澈长舒一口气,引着长乐轻装步行前往金阙台内宫方向走去,为她慢慢讲解。

“城中魏风遗重,有些重兵关卡去不得,仪礼上倒也无需太拘谨。你我身为晋国之人,看在药王谷与昭天楼的份上,便有小节不顾,邺城人也不会太计较——不过称呼上最好改一改。”

“乐儿,你应当听过季洵大将军当年救邺城于水火,城中老小的性命皆系于他一身,因而他的声望在百姓心中,可比镜无妄大人近年在京陵民众心中还高数倍。”

“邺王是旧朝的称呼,城主是咱们晋国的叫法。但在邺城中最好入乡随俗,不要称王上为城主,否则上下皆会不太高兴。更万万说不得一句不好的话,这里的人不比晋国处处尊崇药王,邺王便是他们的天。”

他知道长乐素来脾气怪,“似你对大哥呼来喝去的那套,可千万别用在邺王身上,既呛不得他,也开不得玩笑,即便邺王不怪罪,被外人知道也会很麻烦……”

“不过你无需担忧,王上私底下是位极好的人,素来亲和宽厚,否则也不会如此骄纵季雨芙,他看在昭天楼与药王谷的面上,一定会多加照拂你。”

还有一桩要紧事,贺兰澈压低声音。

“王上有个忌讳:大哥代行少城主之职,却未册封,他仍是虚称。你还是要称他长公子或殿下——绝不能当着邺王的面称他世子或少城主。”

这是最大的忌讳。

大哥多年前曾立一大功,有位营将夸祝长公子定能册封世子,提前恭声“少主”。岂料邺王听说后,登时震怒,以谋逆之名,罚那人八十军棍,打得皮开肉绽。

又罚大哥在祖宗祠堂跪了一夜,最后还是二哥哥和自己去求情才劝回的。

“他很讨厌你大哥?”长乐追问道。

贺兰澈没点头也没摇头。

“那为何又肯将军机大权交托于他,如此放权?”

恰逢那卖果子的爷爷往贺兰澈手里塞桔子,他选择借来这家的总角小童,笑问道:“我考考你,长公子的美德是什么?”

“长公子幼失母爱,孝顺王父,亲抚弱弟,教养胞妹,尽心尽力,任劳任怨,还与您十分要好,谁不知道?”小童答道。

爷爷笑着拍他脑袋:“说得对呀,所以你要以长公子为榜样,时刻向他学习。”

小童郑重点头。

贺兰澈对着长乐摊手,露出“你看吧”的表情。

长乐带了一点点笑:“为何与你交好,也算他的美德?”

“你瞧方才咱们自街坊一路过来,学童阿婆阿爷守卒,哪个不对我言笑晏晏?”看来长乐没那么生气了,他靠近她些,骄傲道:“我在邺城之中,声望亦是不输林霁的!”

长乐:“……”

他重新正经起来:“自王上病后,逐渐将事务交由大哥协办,他每桩都尽心竭力,办得很好。因着民心所向,才慢慢放权于他。”贺兰澈声音渐低,“只是王上迷信命理,亲近归墟府,坚信‘天命王相’之说,唯恐影响邺城运道。因而大哥做得再好,王上也不肯册封他为世子、少城主。”

邺城上下即便再敬重季临渊,长公子身份再显贵,明面上也只能以“我”自称。

“那邺王喜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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