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芜婳的梦魇下(第2页)
我再也吃不到他做的炸乳扇卤饵丝舂米线酸木瓜鱼了。
无所谓,反正从此万千食物的味道,对我都一样。
我没有了味觉,吃食只求快捷。鸡汤与黄连,几乎也没区别。
我好像在慢慢长大,没有以前那样瘦弱了。靠夜里捡着记忆里残存的那些暗箭轻功口诀,勤加练习,也希望自己更茁壮。
药王总是暗暗打量我,我都知道。
有一天,药王突然将我带去一间密室。
他竟然指着一幅画像,问我:
你认识未央吗?
你和她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他可能见我容貌相似,年纪相仿,赌了一把。
画像上的女子,临江川而飘水袖,眉眼栩栩鲜活。
画她的人怎能料想她的结局,是被横劈肩肋而亡。
我打量了药王很久,第一次开口对他说话:
“我姓白,”
“我叫白芜婳,”
“未央宫的少宫主。”
“你是谁?”
“你怎么会有她的画像。”
我泣不成声,一句歇一气。
“她,是,我,母,亲。”
说一字就忍不住掉一串眼泪,才勉强说完。
药王平时那笑意微张的嘴,此刻咧成一张大口,哭相难看。
“我是你舅舅。”
我讲着被灭门经过,才说到一半,他已经哭到桌案上蜷成一团。
药王指着画像之人,说,“你母亲出身濯水仙舫,天下第一的美人。原本我就不同意她嫁给你父亲那样的门派。还好,你和她长得好像。还好,你还活着。”
原来药王也不是有血亲的舅舅,否则我怎会不知道。
他不肯提太多与我母亲的往事,说等我长大了再告诉我。
药王还说,“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父亲,我们为她报仇。”
我说,我有父亲。
药王又说,那你便叫我师父吧。
师父举办了一个灿烂的晚会,升腾的焰火好像在告慰天上的亡灵。
他在所有弟子面前宣布,说要收我为养女,也是最后一位徒弟,以后药王谷是我的。
以往关心我的同门,此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再也不同情我了。
可我又何惧他人怎论,由他们啊!
师父问我,你想叫什么名字。
我说,随便,但她不可以叫芜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