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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星星,星星落了!”连街好几户人家打开了窗。
更有一大波人跑出家门,冲到街上,惊声感叹:“越越密了,星星怎么落了这么多!”
“天降异象,陨星如雨,这是不祥之兆。完了完了,这下真完了!”有人就地伏跪,以头抢地,有人东躲西藏,奔逃亡。
“天要亡南弋,天师呢,怎么祈雨不成,反致祸患?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找不到异瞳……”
“……”
自那日起,国君冷落了怜妃,再未踏入月蘅殿一步。南弋最小的公主奚华顶着“不祥之人”的名号,在冷宫中慢慢长大,一直活到十六岁,被素未蒙面的父皇命令参加永昭坛血祭。
此时,李福德突然听到不祥之人问话,阴风将后颈吹出一层冷汗,顾不上擦汗,丢下一句“圣命不可违,三公主早早回”,说完便匆忙拂袖而。
“敢问李公公,今夜血祭,是何人主持?”奚华追问,音量不高,嗓音如同幽魂的叹息,轻飘飘追上。
第37章第三十七章
一切发生得很快,宁天微还未得及拒绝,就已然望见了一对眼眸。
少了墨色面纱覆盖,小公主一金一蓝的两只眼瞳璀璨夺目,美得惊心动魄。
秋夜祭坛上,满天星斗下,两人此生第一次对视,宁天微落了下风。
对面那片秋波纯粹而深邃,悄无声息地席卷一切,的所有言语、所有思绪都被卷入其中,浸透湿润的光泽。
一日之间,宫中秘辛流出:莲姿原是西都公主,早年间南弋大胜西都,亡国公主“弃暗投明”献身南弋国君,痴缠着到南弋,从此凭借美色获得圣宠,很快被封为怜妃。
流言亦甚嚣尘上。惑乱君心的怜妃果真是妖妃,生下的女儿是妖女。那妖女天生眼盲,什么也不见,是个不祥之人。的出生甚至牵连到了一国之君,令帝王青史上留下了“德行有亏”的败笔。
三年前季疏下葬之日,作为弘明仙师的弟子和新任天师,宁天微在此彻夜守陵。
就在那一夜,其人离开之后,偌大地宫只有一个活人。
掘了季疏棺椁,从中找到寻找异瞳的法诀。但那法诀是违禁之术,掌握法诀之人必遭反噬,重则当场殒命。铤而险,动用了禁术,险些命丧黄泉,但却没找到异瞳踪迹。
那之后数次怀疑,法诀可能是季疏的诡计。季疏都已经死了,还要拉着共堕地狱。
时隔三年,宁天微再次进入弘明仙师陵地宫核心。
用火折子点燃地宫中的白烛,朦胧火光照亮这圆形石室,照亮中间安放的季疏棺椁,亦照亮地宫壁上的石雕壁画。这十幅壁画所刻,皆是同一名少女,正经受十种酷刑,组成一组异瞳受刑图。
壁画上的异瞳少女全都长着诡异的眼睛,左右眼眶中各有一枚碎粒,没有完整的瞳仁。十张痛苦的面孔全都朝向同一个方向——圆形地宫的穹顶上,朱墨书写着六个字:异瞳死,天下生。
那是弘明仙师生前最著名的论断,据称是受苍天感召所得。这预言经皇族昭告天下,广为流传,南弋无人不知。
宁天微此次并非为异瞳而,而是仗剑向季疏墓碑,重重挥砍三剑。一剑为父母双亲及妹妹,一剑为绯云湖画舫上诸多冤魂厉鬼,还有一剑为天下其因异瞳之祸受害的人。
三剑既出,“弘明仙师季疏之墓”几个铭文已不可辨认,墓碑轰然倒地,溅起一地烟尘。
事毕,宁天微吹熄烛火,转身欲离开。
漆黑地宫之内,竟有熟悉的声音响起:“三年不见,为师对甚是想念,今日有意触怒龙颜,专程赶此地,却是拿为师泄愤。”
宁天微蓦地顿住脚步,后背生凉,恨意宛如冷冰毒蛇,沿着背脊爬上的脖颈,令人窒息。
“当年为师念仙运通达,天赋异禀,欲收为徒,执意不肯。为师对有知遇之恩,就如此报答。”季疏不疾不徐,言谈间一副寻常语气。
宁天微问:“没死?”
季疏轻一声:“父亲宁鸣,多次在朝堂上谏言,说异瞳预言祸乱朝政,为害百姓。那时恐怕没想到,自己也会死于这祸事。”
“妹妹,多乖巧一个小姑娘,可惜不幸染了眼疾。纵是重臣之女,也不能摆脱异瞳嫌疑。亲手将其斩杀,实乃天经地义。”
“至于父亲母亲,们非要阻拦,便是与妖邪同罪,身为天师,岂有不杀之理?”
“还是识时务,不愧是一眼中的天选之人。说,何必兜这么大个圈子?若一开始就诚心拜为师,念在师徒情谊的份上,必会对宁家手下留情。毕竟谁有异瞳之嫌,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宁天微呵止:“情谊?明知拜为师,不过是想杀雪恨。”
其实两张面庞离得太近,表情反而辨认不清。寻不到想要的答案,闪耀的眼眸中泛起一层迷离的水色,这一泓秋池演变成华丽又危险的沼泽,诱人深陷,一旦涉足,便脱不开身。
“哇——啊——哇——啊——”凄厉的嚎叫撕扯暮秋的寒气,一大群黑鸦的暗影加剧了薄暮的昏昧。
皇都城东,马车一路疾行到达永昭坛北侧。
“哇——啊——哇——啊——”凄厉的嚎叫撕扯暮秋的寒气,一大群黑鸦的暗影加剧了薄暮的昏昧。
皇都城东,马车一路疾行到达永昭坛北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