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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明白了。

卢箫说不出话,只能看着那像睡着了一般的女主人。女主人的表情很平静,走时没受太多痛苦,是喜丧。

老者看到了床上躺着的亡妻,却并没有哭。他只是静静地说:“Ichhabvergessen,dubiststot。Toll。DannbinichderEinzigeindieserHoelle。(我忘了,你已经死了。挺好的。这样下来,这地狱只有我一个人了。)”说完,他还笑了。好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般。

卢箫鼻子一酸,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老者在亡妻身边坐了一会儿后,看向卢箫。他的眼神很温柔,像战后废墟上的一朵小花。

“DankefuerdieBegleitung。(谢谢您带我回来。)”

卢箫有些不自在道:“IchrufedasTotenhausgleichauf。(我马上去叫殡仪馆的人。)”

“Dankenochmal。(再次感谢您。)”老者的背影像一座生锈的铜像。

卢箫上街到电话亭打了电话。

大约一小时后,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处理了尸体。载有喜丧之人的白色面包车驶向天边,比融化的雪还要寂寞。

本就空的房子更空荡荡了。这个年纪的人单独居住很危险,她也劝过他去老年之家度过余生,但遭到了拒绝。

九十多岁的人还能活多少年呢,他开心就好,卢箫想。

后来她到人力保障局,额外花了半天时间,帮老者申请了低保。

保障局的工作人员在得知她的身份后,都露出了迷惑的目光。没人知道这样一个德高望重的长官,怎么会为一个小人物奔波到这种程度。

而卢箫不需要他们的理解。

走在街道上,看着灰成自己眼眸的天空时,悲哀悄悄渗出心头。

她想起了老者的话。

战争真的要开始了吗?尽管早在几个月前就收到了白冉的信,但再次感受到这一点时,还是有种不真实感。

但紧接着,无力取代了悲哀。

即便知道战争就在眼前,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就像那年墙壁的另一边便关押着司愚,可自己只能多送她一块面包。

**

步入十一月后,开罗也降温了。工作时,要多披一件薄外套,咳嗽感冒的警员也多了起来。

卢箫想给白冉回寄一封信,却无论如何找不到地址,便只好作罢。因为每封来信都是隐私发件,都没有地址。

令人烦恼的神秘。

如果有一天,那条蛇像在战场上那样偷偷死去,也会不得而知吧。卢箫的心脏骤然收缩。白冉会死吗?不会吧,她说过不会的,因为她找到了生存的意义。

她开始盼望明年的除夕。

因为想到了2190年的除夕。

这时,桌角的电话响了。

卢箫放下手中的笔,拿起沉重的听筒。

电话那头,接线员的声音毕恭毕敬:“长官,有人找您,姓白。”

是那个姓氏。

是心有灵犀,还是上天在纵容自己的祈求?

卢箫心跳漏了半拍,匆忙道:“请接入。”嗓音开始飘。

嘟……嘟……嘟……

而电话那头的声音只说了一句话。很熟悉,也很突兀。

“能带我看看十一月的维也纳吗?”

第50章

卢箫坐在雅典的车站前。虽然披着厚厚的风衣,但身体仍看起来异常纤瘦,挺直的脊背让整个人看起来像个衣架子。

在根本不知道白冉到底想要干什么的情况下,她请了整整一周的假。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白冉比公务还要重要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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