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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老板这方面,她知道自己不是市场流通的“好老板”。

老板都会让员工围着自己转,为自己的事业鞠躬尽瘁,榨干员工的每一点价值。而付之幸想的是,如果付春北想飞走,她会让他飞,且为他设计好飞行的路线。

所以,她注定当不了资本家,做不成大生意,发不了大财,因为她不够狠辣,对待世间万物都有慈悲心。

在花城那几年,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想承认自己是善良的、慈悲的,因为那代表着好欺负、圣母、软弱,她怕成为别人口中的绿茶婊、软柿子,所以她羡慕罗珠。

现在呢,她想明白了,这就是她的性格,这就是她。

她的善良不是好欺负,是她生而为人的馈赠,就像她高敏感的性格,困惑她的过去,影响她的现在,也终会成就她的未来。

她与自己和解了。

希望你也能走到与自己和解的那一天。

她对赵越说:“行,赵姐,到时候我的两个徒弟跟着你学习,你可要不吝赐教呀!”

“放心吧,我肯定把肚子里的货都拿出来。”赵越笑着,“我按外派的指标高标准给你开单结算,价格绝对公道。”

“那就谢谢赵姐啦!我先和两个徒弟说一声,晚点回复你。”

她寻求了腿子和付春北的意见,腿子激动坏了,一个劲儿说:“我要去姐介的公司跟着姐介的老师学习?”

付之幸纠正他:“不是我的公司,是我曾经的上家。”

年底时,又到了带妈妈去复查身体的时间,她回家扶着妈妈出门,付春北已经开着车在门口等着了。

她本来想自己买一辆车的,谁知道霍香直接给她配了一辆车。

霍香问她对车有什么要求,她说舒适就行,于是霍香给她配了一辆黑色的帕萨特,行政风,开在路上她有一种自己是公务员的错觉。

她不会开车,驾照也没拿到,付春北成了她的司机,付之幸和妈妈在后座坐着。

车子跑了一天,上午到省肿瘤医院,下午到省中医院。

她和医生说了妈妈的情况,身体虚弱无力,贫血严重,白细胞低,下肢水肿,胃口也不好。

西医看着妈妈的病例皱眉头,她让付春北带着妈妈出去走走,妈妈一离开诊室,西医才说:“让你妈开开心心的过吧,肿瘤又长大了,她身体不能化疗,保守估计最多半年。”

中医说:“油尽灯枯了,坚持了这么长时间已经是奇迹。”

拿完药回家,路上,她没和妈妈说这些情况,只是告诉妈妈让她别担心,医生说没大问题。

一月份的夜晚,鲁南的冷风无孔不入。

她推开家里的门,搀扶着妈妈坐在沙发上,妈妈说看不好就不治了,她不怕死,她只是想让两个闺女幸福快乐,自己不要拖累两个孩子。还问付之幸她死后能不能埋姥姥旁边,和妈妈的妈妈挨在一起……

她安慰了几句妈妈,让爸爸陪妈妈一会儿,然后说还有点事要处理,匆匆忙忙的出了家门。

门刚关上,她的眼泪就留下来了,热泪划过脸颊,瞬间被冷风吹凉。她走出院子,一个人沿着昏暗的街道走。

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就漫无目的的走。

二十岁的时候,她心中有一个阴谋论。一定是有未来人防止人类毁灭,所以在人类的文化和基因中加入了某种基因锁,或是某种思想钢印,让她爱她的家人。

三十岁的时候,她已经不再思考这种天马行空的事,只是遵循自己的感受,她爱她的家人,不管这个爱是怎么来的。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江湖小院。

年关将至,十二名新农人已经各回各家过年了,只有她的三个徒弟还在。

一楼窗户内,姜甜正在办公,看到她来了给她打了个招呼,姜甜指了指楼上,示意腿子和付春北在楼上。

天色已晚,付之幸推开门,说了句早点回家,然后自己又开始漫无目的的走。

她沿着街走,路灯被冻的光线黯淡,空气中带着刺骨的冷风味道。

她站在路灯下,遥望村里最长的街,看到路灯的光晕一团一团的照在地上,隔一段距离就是一段黑暗,接着是一段惨白黯淡的光晕。

她听到了一阵断断续续的猫叫,顺着猫叫声走,看到不远处的路口,一个穿着黑色风衣、围着灰色围巾的男人蹲在路灯下,背对着她,正在喂猫。

猫咪是流浪猫,胆小怕人,试探了好几次才慢慢爬过来。它吃了几口地上的罐头,警惕的回头跑了几步,回头见男人没有什么恶意,又返回来小心翼翼的吃。

男人伸出手,想摸猫咪的头,猫咪警惕的叫了几声,他就把手收了回来。

他没戴手套,修长的手被冻的有点僵硬。

收回手,站起身,把手放进风衣的口袋里,转身的瞬间,看到付之幸站在他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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