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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被北狄侵占已久,田地荒废,重新建设需要时间和精力,将重心转移到幽州容易,只是等孙宝安他们势力扩张,围困晋州和江州,以后再想从北边打下来就难了。

“好,那我们就定在幽州,反正还有晋州和江州做退路。”徐蘅迅速作出选择,支持徐茂。

幽州距离长安算是近的,没钱、没粮的时候能找杨牧和汤腾“借”,北边她们独大,安安静静,无人打扰,还能降低孙宝安和皇帝的戒心,无非多花一些时间罢了,她等得起。

徐茂从徐蘅这里得到同意的意见,又将吴洪英她们叫过来,说了后面的打算。

众人虽然惊讶,但很快接受,杜采文提议说:“元帅,那我们是接受流民,分授土地吗?今岁洪涝严重,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或可引她们前来幽州。”

徐茂道:“可以,我们的士卒首先分地,闲暇时种田,战时雇佣百姓帮忙,这价钱由你们斟酌,制定统一标准,注意公道合理,不要欺压百姓。”

“其次,原居幽州的普通百姓,以及北狄送过来的那些人,重新丈量土地,授田,剩余田地就分给这些流民,让她们能够安稳生活。”

“对了,律令也要重新制定,既然是在我的地盘,那就要听我的话,不管以前如何,不得在我管辖的地方闹事,吴洪英,你参照朝廷律令,重修民法,要以我们女子利益为先。”

徐茂突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生活适宜度提上来,必不可免吸引不少青壮男子前来安家,到时候打仗,他们为了自己的田地,肯定会拼死抵抗。

不行,一开始就要把人筛一筛,徐茂补充道:“跟那些想要踏踏实实在幽州过日子的人讲清楚,这里跟梁朝不一样,女人当家,规矩自然也要变一变,能接受就留下,不能接受趁早离开,否则到时候动起刀枪,见了血,别怪我没有在前面提醒。”

吴洪英迟疑一下,问道:“元帅,那律法要修到何种程度?”

“就拿最普通的婚姻来说吧,以往梁朝只有休妻、和离之说,到了这里可想逞威风,休妻一条,废止,只有和离,而且成婚必须到我们这里申请、登记,审查男方身家清白和脾性,喔,还有身体健康,保证女方要知情且自愿,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以后都不要了,我们认可并登记才算数。”

“而和离呢,如若男方不同意,那女方可以过来告状,只要理由大概合乎情理,直接中止双方婚姻关系,倘若女方反悔,便重新申请,复婚需要六个月成婚冷静期,好好考虑。”

徐茂随便举一个例子,对吴洪英说:“大体就是这个意思,其中细则,需要再定,你可以写好了给我看一眼。”

不过她说完这些话,众人目瞪口呆,纷纷愣怔在地,两眼直盯着徐茂,满脸震惊。

吴洪英颤颤巍巍地咽口唾沫,“元帅,确定要如此重修律法?这未免严苛,不合以往风俗礼仪了些,恐怕无人愿来幽州。”

主线都废了,徐茂是彻底放飞自我,不管不顾,唯恐天下不乱,她用大惊小怪的眼神扫一眼吴洪英,挥手说:“有什么不行的,他们爱来不来,想骂就骂,我还怕他们不成?”

“记住啊,这些规矩给我编成歌谣,街头街尾地传唱,说清楚,讲明白,咱们幽州这边,忠义军就是天,管理幽州的是我,一切按我的规矩来,如若接受不了,他们有不来的权利。”

徐蘅也跟着说:“我们从晋州来幽州,一路上娘子军作战英勇,不输男儿,可是世俗偏见,仍旧轻视女子,我们要让大家受到应有的尊重,这些新规矩、新律令尤为重要。”

吴洪英闻言,忽地明白其中缘由,这不仅是为登基称帝做准备,也是考虑到未来娘子军卸甲归田的生活,甚至后继者。

想到这里,吴洪英不禁汗颜,她实在是目光短浅,只注意到当下,竟然没有想过未来,如若不提高女子地位,即便元帅做了皇帝,她们的结局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属下明白了。”吴洪英拱手,忽觉肩上的担子加重几分,抿嘴肃色。

“此外,幽州百废待兴,还要开设学堂和幼儿园,雇佣人手帮忙照看孩子,需建立食堂,每日供应饭食,凡是在学堂和幼儿园做事的,都可以在食堂打饭,以工薪抵扣,保证让大家吃上饭,不饿肚子。”

徐茂看向杜采文,“学堂和幼儿园交给你,可以胜任吗?”

杜采文面对徐茂信任的目光,心头不由得微跳,立刻弯起眼睛,激动出声道:“谢元帅,属下可以胜任!”

食堂的事情,徐茂就交给后勤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像是医院,眼下一时半刻忙不过来,暂且搁置,她将民众看病的事情交给樊会春,让她们定期出去义诊。

各项任务安排完毕,大家散开,分别去忙自己的事情。

吴洪英身上任务最重,律法繁多,不是一时半刻能做完的,只能先挑最首要、紧迫的部分,比如田地和婚姻。

徐茂把邓婵调过去,协助吴洪英。

士卒们闻知吴洪英要修律法,对徐茂举的那个例子满怀憧憬,不由伸手扭了扭手臂上的肉,确信自己不是做梦,爆发出尖锐的惊喜呼喊。

“真的吗?”有些人怀疑,这么美好,像是自己的幻觉。

“这还有假?元帅说了,她就是咱们的天,任何事都由元帅顶着,咱们安安心心训练,在战场上勇猛杀敌就是,其他的,元帅给咱们安排好!”

士卒们惊诧,眼眶湿润。

幽州忙活起来,消息尚未外传,如果外面人知晓,少不得要说徐茂受刺激,沈起元死后就疯癫了,自取灭亡。

“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徐蘅站在城楼上,眺望远方,深吸一口气,新鲜空气灌入鼻腔,清新舒服,她许久未曾感受到。

或许,应该寻找一个时机,和姐姐聊一聊了。

徐蘅伸手触摸砖石,粗粝,微凉。

她走下城楼,道路旁侧的泥土里生长一株红色小花,昂首挺胸,跟来回巡视的士卒差不多,精神饱满,对未来充满希望。

银平,宅院凉亭里,一个妇人衣着简单朴素坐在石凳上,鬓发盘在脑后,仅用一根木钗固定,她面若圆月,肤色白净,手指细长,不像做过粗活的模样,正捏着针线,心神不宁,时不时伸头往外面看,脸上写满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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