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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可以的。柏溪雪和她们拍了好几张,又利落地签了名,觉得今天自己照片上的笑容分外灿烂。

女人已经消失在楼道里。

哼。柏溪雪才不去管,她一路轻快地往外走,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忽然又觉得这样不够矜持,于是打了伞,又克制着情绪不紧不慢地走进雨中。

雨雾中一切都清新湿润。

柏溪雪并不知道,一个身穿风衣的女人静静地站在那里。

言真目送她身影消失,轻轻把玩手中的打火机。

柏溪雪真正见到言真,是在一个月之后。

那也是一个夜晚,四月的天比三月暖和了些,柏溪雪坐在車上,看夜幕中茂盛的玉兰和杏花拂过车玻璃,又隐没在夜色中。

酒店门口,有侍应为她拉开车门。一柄雨伞在头顶撑开,柏溪雪理了理衣摆,下车。

纸醉金迷,衣香鬓影。这熟悉光景,她已整整一年未踏入。而今夜她不再穿曳地晚礼服当花瓶,不用佩戴品牌赞助的大套珠宝,只着衬衣配银灰色缎面西装,指间的鸽血红戒指,许多年前就是她的收藏。

这是柏氏重回名利场的第一场宴会,她其实以为自己会有些紧张,却没想到一切都轻松熟悉,一如往昔。

大概是因为这半年她已见过太多牌桌下的暗流,如今再回头看,便清楚许多东西都不过浮华而已。

进门卢镝菲碰巧也在,端着一杯红酒含笑同别人说话。因着与景氏集团的生意往来,柏溪雪这半年也和她打过不少交道。

看文件,喝咖啡,面上斯斯文文,实际明枪暗箭。猫飞狗跳,两边都不太快活。

卢镝菲显然也看见她,放下酒杯,朝她走来。柏溪雪看着她皮笑肉不笑朝自己伸出臂膀,自己也虚伪地拎了一下嘴角,不紧不慢地与卢镝菲擦肩而过:“你好,借过。”

对面那张英俊的脸立刻微妙地扭了起来。

哼,她愉快地昂起头——今天最高兴的事情,就是卢镝菲不高兴。

她款款入座。

这是一个商业晚宴。席间,几个明星都轮番过来敬酒。轮到应流苏的时候,她眼波流转,先敬了卢镝菲一杯,然后,又笑盈盈地搂住了柏溪雪,附在她耳边悄声说:“言真来了。”

红酒杯碰在一起,柏溪雪只微笑着装没听见——笑话,这事儿她能不知道吗?

言真步履匆匆走进来的时候,整个宴会厅都好像静了一霎。倒不算因为她这个人有多么令人屏息,只是去年她凭着一条录音掀翻整个柏氏,又帶出一串官员受贿事件的壮举太过惊天动地,以至于人人自危。

听闻她最近报道了一起商业受贿案件,牵出整整十三人锒铛入狱。如今穿着黑风衣出现,不苟言笑,犹如一尊煞神。

在她出现的一瞬,柏溪雪明显感觉身边的人不自在地整了整领帶。

但她脱下风衣,露出珍珠白的丝质套裙,气质却又随之一变。

温秀明洁,还是柏溪雪熟悉的那种感觉。

教人恨得牙痒痒。

柏溪雪脸上挂着笑,任凭应流苏甜甜蜜蜜地挽着她臂膀,从牙齿里挤出声音道:“那又如何?”

应流苏却又不说话了,她眼波潋滟地飞了柏溪雪一眼,才答:“不如何。”

“你会感谢我的,”应流苏替柏溪雪理了一下发丝,动作亲昵,似一对璧人,“拜拜啦。”

她来得快,去得也快。只剩柏溪雪安静地回到自己的位置,言真坐得离她们很远,柏溪雪抬头看去,只见她带着笑,正同身边的人交谈,仿佛根本没发现她这边的异样。

柏溪雪便也慢慢地转回身去。

后来她们也没说上话。宴会散场时应流苏已经喝大了,挂在柏溪雪嘀嘀咕咕背台词,直到她经纪人扑过来扯走她,柏溪雪才终于得到解救。

酒过三巡,她也喝得脸上泛起了薄红。走到门口时卢镝菲托了她一把,问要不要送她走,柏溪雪笑嘻嘻的,还没说话——

面前却已经停了一辆车。

言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开到了她们身边,摇下车窗,脸上没有什么笑意:“上车。”

卢镝菲剛要说话,她已飞快瞥了她一眼:“不是你。”

“柏溪雪,”她又转过去看她,目光幽深地重复,“上车。”

柏溪雪注视她三秒,忽然笑了一声,拉开车门。

车门啪地关上,车内极静,言真不看她,只专心致志地开车:“怎么喝这么多?”

柏溪雪轻轻地窝在副驾驶座上:“我想喝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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