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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很快揭晓。
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着火了!”
景昭一凛,疑心病发作,不知是不是水匪们挖的圈套,发挥狡兔三窟的本性,闪身换了个地方躲藏。
然而很快,她意识到不是演戏。
江风始终不曾休止,很快便有淡淡烟气随风飘来。
那火越来越大,甲板上水匪拖人的动作都为之一顿,乘客们惊恐的哭叫自不必提。
“怎么回事。”见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出现在原地,景昭立刻探身出来冲他招手,“着火了?”
她定睛一看,眉梢抖了抖。
裴令之此刻异常狼狈,灰色妆粉浸了一层薄汗,十分斑驳,遍身灰土,一绺头发散下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油烟?
“你去厨房偷吃了?”
“我放的火。”
景昭眉梢一挑,左右瞥见茶房被搜过之后门窗大开,窗子正朝着他们的方向,对裴令之做个手势,二人同时翻了进去。
“怎么回事?”
裴令之放火的原因很简单。
“他们在凿船。”
景昭面色微变,直起身来:“凿船?他们不要财物?”
这群水匪难道打着杀人沉船的主意?可这条船货舱里堆着许多货物,其中还有些布匹之类,那些价格远胜船上乘客带的零碎。
裴令之面色也极为难看:“我只看见几个人象征性搬了几箱货物,然后再没碰货舱的东西。”
这根本不合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水匪们干的是打家劫舍的生意,劫船当然是为了钱。几年前那批胆大包天的水匪不就是为了钱,劫到官宦亲眷头上,然后被一锅端了?
不取货物,意在杀人,这些水匪有问题。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夜风吹过,吹得人额间浮起一层薄汗,越发心浮气躁。
“不对。”景昭无声地张了张口,“不要货物,只凿船,他们不是为了钱,是为了杀人?”
裴令之低声说道:“没办法了,我放火烧了厨房。他们继续凿下去,船很快就会漏水。”
这把火一为转移水匪目光,二为向乘客示警,然而水匪如果下定决心打算沉船,他们身在江心,无处可逃,做什么都无力回天。
除了跳江,别无他路。
景昭闭了闭眼。
如果现在船上乘客拼死反击,或许……
她无奈地睁开眼。
没有胜算。
乘客船员固然人多,可是一无武器,二来心气已散,就算还有那么一丝机会,难道景昭能顶着弓箭冲出去号召他们?
那她很快就会被射成一个箭靶。
最坏的打算,终究还是应验了。
这时来不及思索水匪们所图为何,保命要紧。景昭三步并做两步走到窗前张望:“在这里跳江行么?”
裴令之说危险:“水势急,河道窄,可能有暗礁,我们很难游到岸边——或许连游的机会也没有。”
他做了个挽弓的动作。
然后他话锋一转:“不过我们好像只有这一条路了——你水性如何?”
裴令之放火时,顺手摸走了厨房中的油,所谓火上浇油不外如是,下层火势熊熊,又借夜风,更加难以扑灭。
趁着这短暂的混乱之机,跳江似乎是唯一可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