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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觉得一辈子孤家寡人也无不可,如今离她十日,都叫嵇燃觉得分外难捱;装作不急不躁任她施为的这半炷香功夫……也分外难捱。
他猛然直起腰身,将勉力支撑不住、险些后仰的女子一把锢在怀里,温热的手掌却按在她后腰分寸不移。不仅如此,那只作恶的手甚至按着那小巧腰窝处,又使劲往下压低一截。
这回冯芷凌是连哭也差点哭不出来了。
*
一夜没消停。晨光微熹时,冯芷凌面上泪痕未干,哑着嗓子应了紫苑一声说今日先不早起,便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她太困了。
嵇燃怜爱地吻了吻她的唇角。
他先前虽也直白鲁莽,多少都记得收着劲儿。可昨夜里气氛太好,一时便忘记多忍着点儿。
或许,他本来就不是那真心善的人。否则怎会越欺负他的心肝宝贝,越是来劲……昨天若若哭得好大声。
嵇燃揉了揉眉头,心想下回还是不能这样。
他忙完了这些时日,恰好得些空闲。昨夜本也没想打扰夫人歇息,只想回来先看看她,再自去卸甲就寝。偏偏有人昨晚就故意招惹他。
不然的话,他再是放肆,也能忍到今天早晨罢!
至于如今这状态……也是没法子。
夫人的眼睛都是微肿的。嵇燃伸手上下摸了摸,确认她只是哭得累,并未着凉发热之类,才放下了心。
成亲后若若是长了点儿肉,可总归还算纤瘦的,看起来不太像折腾得起的样子。先前他收着劲儿,也是怕自己动作没个分寸。
她还睡着,嵇燃也舍不得离开这间馨香满溢的卧房。但他常年练武的身体底子,不比冯芷凌耐力如此差,反而越是亢奋之后,越发精神抖擞。
睡不着也不想起。嵇燃干脆将那话本拿回床上,翻出里头配图看了几遍。可任那画师再善人形、再懂阴阳,他这会看着也心如止水……只是偶尔惊叹一回原来还能这样。
日头高升,冯芷凌才渐渐醒转。
人虽然醒了,眼睛却没力气睁开。想翻个身起来,只觉腿根酸软,分毫力气也使不出来。
腰腹倒是还好,嵇燃一夜都小心护着,再大力也没叫她真折了腰去。可后腰那处却仿佛还有一只作恶多端的大手,一直摁着她……
冯芷凌闭眼伸手,摸到旁边嵇燃的手腕攥住。嵇燃放下话本,正满心欢喜想同刚醒的夫人问候几句,冷不丁就被人一口咬在掌侧。
嵇将军:“……”
“醒了,可要现在起来?”男人镇定自若地单手替夫人掖了掖被角,“透风当心着凉。”
冯芷凌默默地推开印下浅浅牙痕的那只手。
一口咬下去才想起来,昨夜她撒娇耍赖哭求都行不通时,不准他再亲,这人还用手摁着她唇舌来吮,只将她的命令当耳旁风。
人和手都一样可恶!
冯芷凌这副模样,纵是叫从小随身的紫苑看了去也觉害羞。她这会再不情愿,也只能由着身边唯一的郎君来伺候。
唯一的郎君……嵇燃本人表示十分乐意。
唤了热水进来以备梳洗,冯芷凌仍是连手指都不想抬起来。
罪魁祸首倒是乖觉,主动替她包揽一切,甚至连头发也极精巧耐心地梳作十字髻。
冯芷凌:“你怎么会这个?”她颇为意外。
女子妆发式样繁复,并非简单看几遍图示就能学会的,更不要说嵇燃动作如此熟稔。
嵇燃笑笑:“母亲喜欢,我小时候见父亲为她束过多次。”
夫妻二人成婚已久,却极少主动谈及家中过世的亲人,冯芷凌还是第一回听他提起双亲。
见夫人神色触动,嵇燃笑道:“若他们泉下有知,我嵇燃此生有幸同若若在一起,定能欣慰开怀。”
冯芷凌低声道:“我何至于这么好,你净说胡话吹嘘。”
她方想起成婚那日行事仓促,三拜时自己又被喜盖遮了视线,居然从未认真追究郎君宗族过往。
连他诸亲姓甚名谁,也是不知。
“谨炎哥哥府中不安置先人牌位么?”冯芷凌问,“此事原该早些过问,是我疏忽了。”
“不必。”嵇燃摇头,“我父母临终心愿,便是于天地间合葬一处。至于焚香祭祀那些,早劝我莫要讲究,说只要我有心惦念,他们无论在哪亦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