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第一席的秘密（第3页）

“你是谁？”伊森问。

“我是选择留下的你。”对方说，“我知道外面的一切都是假的，也知道我们不过是被圈养的数据。但我厌倦了挣扎。在这里，至少我不用再梦见那片灰雾，不用再听见火球的低语，不用看着同伴一个个被撕碎灵魂……我宁愿活在一个谎言里，只要它足够温暖。”

“可那是错的！”伊森怒吼，“我们不能就这样接受被操控的命运！那些人??宋宪、弗林、那个女人……他们都还在醒来的边缘！如果我们放弃，谁来打破这个茧？”

“打破之后呢？”另一个伊森冷笑，“迎接我们的，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混沌。你知道火球背后是什么吗？是无数破碎世界的残骸，是时间与空间交织成的绞肉机，是连神都会疯狂的深渊。我们之所以被关在这里，不是为了奴役，而是为了保护。”

“保护？用剥夺自由的方式？用抹杀情感的方式？”

“你以为情感是什么？”对方逼近一步，“是痛苦的放大器。快乐越强烈，失去时就越绝望。爱得越深，离别时就越撕心裂肺。圣城之主不是暴君，他是慈父??他拿走了你们的痛苦，也顺带拿走了你们的喜悦。可至少，你们不会再哭。”

伊森摇头：“可我还是想哭。我想愤怒，想害怕，想因为一本书流泪，想因为一首歌心动……哪怕这些情绪会杀死我，我也要它们。因为只有这样，我才算是活着。”

两人对视良久。

最终，另一个伊森笑了。

“好吧。”他说，“既然你执意要真相……那就拿去吧。”

他伸出手，触碰伊森的额头。

刹那间，记忆如洪流决堤。

伊森看到了一切??

他曾是本源学会第九席研究员，负责研究节点生物与火球的关联性。在一次实验中，他意外打开了通往里界的通道，目睹了蒸汽邪神的真容：那是一尊由无数齿轮、管道与沸腾血液构成的巨像，?以人类的情绪为食，越是极端的情感，越能让?复苏。

为了阻止邪神降临，伊森引爆了火球，牺牲自己封闭了通道。

但他失败了。

火球并未熄灭，反而分裂成千百个碎片，散落在各个世界。每个碎片都成为新的节点，孕育出怪诞魔，吸引那些内心充满执念的灵魂。

而逻辑圣所，正是由一群幸存者建立的避难所。他们用科技压制人类情感，只为不让邪神获得养分。可随着时间推移，他们忘了初衷，开始相信??**没有情绪的人类，才是完美的人类**。

“现在你明白了。”另一个伊森轻声说，“你不是来拯救世界的。你是来决定是否要唤醒它的。”

伊森瘫坐在地，浑身颤抖。

他知道，一旦他带着这段记忆离开十一层，系统必将全力追杀他。而如果他选择留下，继续扮演那个无知的“伊森”，他可以永远生活在平静之中。

但他也知道，有些事，即使注定失败，也必须有人去做。

他站起身，走向水晶球。

伸手，将其握碎。

刹那间，警报声响彻整个圣所。

红色光芒笼罩四壁，广播中传来维迪丝冰冷的声音：

“检测到S级意识泄露，启动全面封锁协议。所有神甫，立即清除异常个体。”

伊森转身冲向楼梯。

他知道，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而在他奔跑的身影背后，那颗破碎的水晶球中，一缕微弱的火光悄然升起，如同黑夜中的第一颗星。

它很小。

但它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