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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望汉月一(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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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张濯总是那样冷淡又不近人情。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如此纯粹的愉悦。

她走出门,将自己原本养在北三所的几盆花草挪到阳光下。

午后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周围安静得听不见半点声音。

只是隔着墙垣,她听到了一阵婴儿细嫩的哭声,随后是一个女人哼着歌拍哄着孩子的声音。声音很轻,时隐时现,若不是此刻太过安静,她定然也听不真切。

梧桐街上原本住着的都是低品阶的官员,这女人哄孩子唱的歌,分明不是大齐的官话。

更像是前朝北元的国语。

北元已覆灭百余年,京中的北元旧臣大多娶了汉人为妻,整个京中都鲜少能听见北元的腔调了。

她心中有警惕之意,忖度片刻,还是决定出门去找秦酌一趟。他们如今同住在梧桐街上,两个宅子不过只有一刻钟的路。

见了秦酌,郁仪开门见山:“我想要你刑部令牌一用。”

秦酌伤好些了,虽然走路姿势还不太雅,但已经可以勉强走路了。

见郁仪这么说,他下意识捂住自己怀里的令牌:“你要干什么?不会还是想去刑部大牢里见犯人吧。

“我想去一趟官府。”她眉心轻蹙,“我想查一查地契,看看隔壁那一户是什么来头。”

顿了顿,她又问:“你可知道我这户原本的屋主是什么人?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郁仪生性谨慎细致,一步百算,断不能容许自己周围留有祸患。

秦酌见她正色,知道她不是草率的人,于是还是将令牌递给了她:“不过是查个户帖,不算什么大事,官府那里每日都有很多刑部的人来查案,他们连令牌都懒得查。你拿去走个过场,不会有人拦你。”

她拿着令牌到了官府,果真没有被阻拦,只是随便看了一眼令牌便放她进去了。

整个京师的户帖都放在不同的架子上,郁仪找到梧桐街那一排,踩着梯子将一整摞的户帖都取了下来。

她找到隔壁的房契,走到灯下细看,房主那一栏上只写了一个齐字。

留姓不留名,原本就不合常理,齐又和国姓祁同音,她隔壁的宅子分明是哪位宗亲的私宅。

莫不是哪个宗亲养了外室,甚至珠胎暗结。

因这女人是北元人,所以不敢抬入府中?

皇帝还有三位兄弟,兄长梁王已经成婚、宁王也即将迎娶晋国公的女儿,还有一名刚十岁的王,余下的便是几位皇叔。

郁仪不敢在此逗留太久,将这张房契塞了回去。她正准备离开时,随手翻到了另外一张房契。

是她买下的那一间宅子的过户契。

房子原来的主人姓成,叫成椿。

*

她只觉头皮微微一炸,险些从梯子上跌下去。

慈宁宫的灯火忽明忽暗,太后看完最后一本奏折时,天色已经彻底黯淡下来。

宫外的灯亭次第亮起,像是一出鱼龙百戏。

太后的一盏茶还没喝完,孟司记说赵首辅来了。

太后抬起头看了看天色,又笑道:“比哀家想得还要更早些。”

“你们都退下吧,哀家有话单独和赵首辅说。”

孟司记轻轻点头:“您还约了司礼监的人,估计过一会儿也要到了。”

“知道了。”太后捏了捏眉心,“叫他们在外头候着吧。”

顿了顿,她又问:“司礼监叫了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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