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第2页）

“待在这里，三分钟后也是死。”舒窈平静地陈述，“选择任何一扇门，我们可能只是进入另一个循环，支付更多代价，而外面……”她没有说完，但众人都明白她的意思。现实世界的关联，像一块巨石压在他们心头。

“就算有别的路，你怎么确定？那可能只是陷阱！是低语的又一个花招！”约翰低吼，手臂因为用力而颤抖。

“我不确定。”舒窈坦然承认，“但我的‘解析’……在漩涡深处，捕捉到了一些……不属于图书馆规则本身的‘残留信号’。很弱，充满了痛苦，但……它在‘挣扎’。”她顿了顿，看着约翰的眼睛，“就像我们在辩驳厅最后做的那样。我想……去看看。也许，那里有打破循环的关键。”

这是一种直觉，一种建立在无数次冒险解析、无数次与混乱和规则碰撞后形成的、近乎偏执的信念。她相信结构，相信即使是最深的混沌，也存在着可以被理解、甚至被利用的规律。

时间只剩下三十秒。

威廉指挥官的脸色变幻不定。作为指挥官，他应该强行带走舒窈，选择最稳妥的方案。但舒窈一路上的判断和关键时刻的作用，让他无法忽视。更重要的是，舒窈的话点醒了他——他们真的只是在求生，还是在一步步陷入更深的泥潭？

“我跟你去。”约翰突然说道，声音斩钉截铁。他无法让舒窈独自踏入那必死的漩涡。

“约翰，你……”威廉想要阻止。

“我的选择。”约翰看向威廉，眼神坚定，“秩序之门对你们更有利。带卡佳走。”

卡佳嘴唇动了动，看向漩涡，又看向秩序之门，最终狠下心：“指挥官，时间不多了！”

威廉看着约翰，又看着舒窈，心中天人交战。最终，他重重叹了口气，对约翰点了点头，又看向舒窈，沉声道：“保重。希望你的选择……是对的。”

他不能拿整个队伍最后的希望去赌舒窈那渺茫的直觉，但他尊重他们的选择。

“保重。”舒窈对威廉和卡佳微微颔首。

倒计时十秒。

威廉和卡佳不再犹豫，转身冲向了散发着蓝色星光的秩序之门。在踏入光门的瞬间，他们的身影仿佛被星图吞噬，消失不见。

倒计时五秒。

约翰紧紧握住舒窈的手，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过去。“准备好了吗？”

舒窈深吸一口气，瞳孔中的金红色火焰燃烧到了极致，她将最后的精神力全部注入那簇火焰，也注入与约翰相连的手掌。“走！”

两人没有冲向任何一扇门，而是用尽最后的力气，朝着那狂暴旋转、散发出毁灭性吸力的信息漩涡核心，纵身一跃！

在他们跃出的瞬间，倒计时归零。

冰冷的图书馆意志最后一次响起，似乎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意味？

【选择确认：特殊路径——‘混沌根源’。】

【代价预支：存在本身。】

【祝你们……好运。】

下一秒，无穷无尽的信息洪流、矛盾的理念、破碎的历史、极致的恐惧与狂喜……如同宇宙诞生般的大爆炸，瞬间将两人的意识彻底吞没。

舒窈感觉自己的新生认知框架如同纸糊般被撕碎，那簇熔铸之火在绝对的混乱中飘摇欲熄。约翰的守护意志也在无数“守护失败”的案例和“牺牲无意义”的嘲弄中被反复冲刷、瓦解。

然而，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消散的最后一刹那，舒窈那深入骨髓的“解析”本能，依旧在徒劳却顽强地运转着，试图在那片绝对的混沌中，捕捉那一丝她之前感知到的、微弱的“挣扎信号”……

黑暗，彻底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