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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7 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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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与案件调查直接相关的场所?比如,物证仓库?临时办案中心?甚至……拘留所或看守所附近?

这个想法让迟晏心头一跳。如果“执行使徒”疯狂到企图在警方眼皮底下动手,那无疑将是最极致的挑衅。但相应的,风险和难度也呈几何级数增加。

就在这时,他的内部通讯器响了,是技术队负责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

“迟警官,刚刚在梳理陆文渊加密通讯记录残留碎片时,我们还原出了一条大约两周前发出的、未被完全覆盖的信息片段。内容残缺,但有几个词能辨认出来:‘…最终校准…’、‘…秩序之眼…’、‘…当调查者的目光成为祭坛的烛火…’。”

调查者的目光……祭坛的烛火……

迟晏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不是模糊的指向,这几乎是明示!

“消息接收方标识能还原吗?”迟晏立刻问。

“正在尝试,但希望不大。这条信息似乎是存储在本地草稿或缓存里,不一定是已发送状态。但‘秩序之眼’这个词,在陆文渊的笔记里出现过几次,他用来指代一种‘监控全局、洞察规则漏洞’的理想状态,有时也暗指…具备全局视野的执法或调查中枢。”

具备全局视野的执法或调查中枢……

市局指挥中心?刑侦支队办公楼?还是……专案组目前所在的临时联合办案中心?

迟晏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他立刻将这个发现汇报给郑队。

郑队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秩序之眼”…“调查者的目光成为祭坛的烛火”…这简直就是一份针对专案组,或者至少是针对专案组核心功能的“犯罪预告”!

“立刻升级办案中心及周边安保!对所有进出人员严格核查!检查所有通风管道、水电线路、隐蔽角落!通知所有外勤人员提高警惕,注意异常跟踪和监视!”郑队的声音通过内部广播系统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

办案中心的气氛骤然从高度紧张变成了如临大敌。每个人都下意识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备和周围环境。

然而,一天过去了,风平浪静。办案中心内外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员或物品。外勤人员也没有报告异常情况。

仿佛那条信息只是陆文渊又一个疯狂而不切实际的臆想。

但迟晏心中的不安感并未消散,反而越来越强烈。他了解这类凶手的偏执。如果他们真的将“调查者”视为目标,并且计划了如此具有象征意义的“仪式”,那么他们绝不会轻易放弃。平静,往往意味着暴风雨正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酝酿。

他走到窗边,望着楼下忙碌的院落和街道。车流如织,行人匆匆。那个“执行使徒”可能就隐藏在这片日常的景象之中,如同滴入大海的墨水,无声无息,却又可能在下一秒,凝聚成最致命的形态。

他的目光掠过街对面那栋略显陈旧的商务楼,楼顶有几个巨大的广告牌和通信基站。其中一块广告牌似乎正在更换画面,工人在脚手架上忙碌着。

忽然,迟晏的目光定格在那块广告牌上。

广告牌上正在安装的新画面,是一家本地高端画廊的展览预告。海报的主体,是一幅极度抽象、由错综复杂的深色线条和尖锐几何图形构成的画作,画作的标题是:《凝视的结构》。

那线条的走向,那几何图形的尖锐感……

迟晏的呼吸微微一滞。

虽然经过了艺术化的变形和重组,但那种内在的、充满紧张感和穿刺意味的视觉语言……与“源符”所传达的感觉,隐隐相通。

是巧合吗?

他没有立刻向技术队申请调查那家画廊——那需要时间,且容易打草惊蛇。他选择了更直接,也更隐蔽的方式。利用午休时间,迟晏换上了便装,像一个普通的艺术爱好者,独自前往那家位于市中心某老洋房改造区的高端画廊——“视界回廊”。

画廊地处幽静,门面低调,内部空间却开阔明亮,挑高的天花板和素白的墙壁为展品提供了极佳的背景。正如广告牌预告,画廊正在筹备一场名为《内在秩序的瓦解与重构》的当代艺术展,展品大多是抽象、极简或带有强烈观念性的绘画、装置和影像。《凝视的结构》是其中一幅主打作品。

迟晏站在那幅巨大的画作前。画布约有两米见方,底色是沉郁的深灰蓝,如同暴风雨前夜凝固的天空。在这片底色之上,作者用近乎偏执的精细笔触,绘制了无数错综复杂、层层嵌套的直线与锐角,线条之间相互切割、穿插、又仿佛在遵循某种严苛却隐形的数学规则。整幅画的视觉中心,是一个由线条构成的、仿佛无限向内收缩的尖锐螺旋结构,螺旋的中心是一片绝对的漆黑,仿佛能吞噬所有投向它的目光。

这已经不是“隐隐相通”,而是几乎不加掩饰的、艺术化再现的“源符”精神内核!那种冰冷的秩序感、尖锐的穿刺性、对循环的刻意扭曲和向内塌陷的指向……与“净蚀”理念如出一辙!

迟晏的目光迅速扫向画作旁边的作者简介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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