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3页)
日光已完全越过了树干上那道刀痕,正炽烈地灼烧着言家庄前庭的青石板,属于她按下静音的时间已经结束,现在是清扫的环节。
待在言家庄里的言先生,甚是奇怪最近庄子里安静了许多,察觉到不对的言先生刚出门就遇上了谈无欲和赶来了宇文天。
宇文天一开口便是,“言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过河了嘛,现在想要拆桥。”
言先生看到宇文天刀上的血迹,与刚从杀戮走出的战意,他就算不明白有什么事,但也知道出了事情,“发生了什么?”
谈无欲也是不明白,他刚从谈笑眉的那里过来,过来的时候并未察觉异常,“怎么了?”
“我们来告诉你们发生了什么。”一个尖锐阴险的声音出来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言先生,我们好久不见。”沙人畏率先开口道。
“沙人畏,荫尸人,藏镜人,你们出现在这里?”言先生厉声呵斥,警觉地看着他们一帮人。
荫尸人得意地说:“当然是来抓你们这些对抗欧阳世家的人啊。”
“哦,是吗?那就来吧。”谈无欲知道言先生的人肯定出了问题,看着眼前拦路的人就知道一场战斗难逃了。
藏镜人摩拳擦掌,提醒他们不要得意过头了,“好了,该动手了,姑娘已经处理好了一切,只剩下他们三个了。”
沙人畏和荫尸人听到藏镜人的提醒,想到了阿容无法躲避的刀刃,自己要害的伤痕,立即认真了起来。
战斗在言家庄前庭猝然爆发。
按照之前阿容安排的一样,藏镜人对上了谈无欲,沙人畏对上了言先生,荫尸人对上了宇文天,气劲爆裂,将石板上沉积的日光都撕扯得扭曲破碎。
荫尸人便和宇文天打,便对他说,“作为多年朋友的份上,我就提醒你吧,这个言家庄就只有你、言先生、谈无欲三人了,其他人全部都伏诛了。”
“嗯?”宇文天拿着自己的单锋剑,一剑挥向荫尸人的头,却砍不死他,“静流君死了。”
“不死也活不了多久,难啊。”荫尸人以自己的身法躲避着宇文天的剑,躲不过去的便硬抗一剑。
藏镜人的拳极为棘手,但并不是很难对付,谈无欲使着自己的浮尘如剑,抵御着藏镜人的紫金臂。
余光瞧见到来的静流君,四对三,谈无欲正以为胜利在望,却不了望见了静流君的眼睛,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就被一发心灵术给制止了。
谈无欲被制止了,藏镜人也停下了手,将他抓住,而一旁的言先生见到谈无欲突然战败,一时惊愕,看向出现的静流君。
“你背叛了我们。”
沙人畏停下了手,笑嘻嘻地说:“不哦,从一开始静流君就是我们的人。”
面对他们眼神的质问,静流君只得沉默,在感知到背后的人带来,侧身引着她,“大人。”
任务将近完成,阿容也恢复了平常温和的样子,对着被沙人畏一把毒放倒的言先生道:“三先生,抱歉。”
“你是……”言先生看到出现的人,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记忆里突然想起二哥给自己讲述的人,自己大哥欧阳上智新收的一个弟子,一个身着绿衣,手握刀锋的人,“大哥的弟子,阿容。”
阿容一边走近,一边道:“三先生为什么要背叛欧阳世家呢?作为欧阳世家首领的三弟,应该并不是为了什么利益。”
说到欧阳世家,言先生,或者欧阳尚智嗤笑,想起了大哥对自己的评价,“我为欧阳世家干了那么多时候,功劳没得多少,全是苦劳,却因为一件事就说我无能,哼,我要掀翻欧阳世家让大哥知道,我并不无能。”
阿容的脚步停在言先生身前数步。她并未在意对方因中毒而艰难支撑的姿态,也未因那声大哥的弟子而流露任何波澜。
她的目光落在他因愤恨与毒素而扭曲的脸上,如同在研究一道复杂的算式。
“掀翻……”她重复了这两个字,语气里没有嘲讽,也没有认可,只有纯粹的思索。“原来如此。不是为利,是为证。”
她微微偏头,像是在确认什么。
“为了证明我能,所以选择‘毁掉’来作为证明的方式。很常见的逻辑。”
她的话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数学公理,却让言先生脸上的嗤笑僵住,继而化为更深的恼怒。
“你懂什么?!他欧阳上智眼里从来没有我!我为世家耗尽心血,稳守后方,协调各方,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琐事!可他呢?他只会说‘尚智,此事稳重有余,进取不足’、‘尚智,你太过保守’!”
言先生的声音因激动和毒素而发颤,“一件!仅仅因为一次判断失误,延误了半日时机,他便说我‘不堪大用!哈哈哈!”
他咳出一口血沫,眼神却亮得骇人。
“我要让他看看,他口中的无能之人,是如何咬断他欧阳世家最关键的户枢!我要让他毕生的野心,崩塌在他最看不起的弟弟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