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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苏浅不会在意旁人看法,时志鸿更不在乎,但偏偏时家是帝都世家之首,不可能完全抛开苏浅的尴尬身份。
而且,上苑党除了质疑苏浅的郡主之位,也常年对苏元鸣这个宣王指指点点,但凡他有一点事没做好,便是大规模的唇枪舌剑,几乎是用比圣人还苛刻的标准要求苏元鸣,搞得他烦不胜烦,做事也屡屡受限。
所以,苏元鸣和上苑党之间结下的梁子,是一天比一天大,光是听到就头大的不行。
“王爷可不要一听到上苑党就烦。”赵普抬头看着遥远的天际,话里有话道,“大鹏想要飞高飞远,也得有风不是?”
苏元鸣嗯了声,情愿转身去当个翻阅古卷的哑巴。
“阿爹!”
这时,一个奶声奶气的小丫头从后面爬出来,穿得粉嫩嫩的,像朵鲜艳的小花,在萧瑟的秋日里格外明媚。
“原来是阿爹的朵朵醒了啊。”赵普看到女儿顿时喜笑颜开,忙擦了擦手,上去一把将女儿抱起来。
朵朵的大眼睛左看右看看,先是看到苏元鸣,笑道:“我见过,这是鸣哥哥!”
苏元鸣笑着跟小丫头打招呼:“原来朵朵也在啊,朵朵好。”
然后,朵朵好奇地看向时亭,问:“这个漂亮哥哥是谁啊?”
赵普温柔道:“这就是阿爹提过的时帅啊,很会打仗那个哥哥。”
朵朵眼睛一亮,朝时亭伸出两只胳膊:“朵朵喜欢时哥哥,要抱!要抱!”
时亭被可爱得心都化了,忙上去小心地将朵朵抱到怀里。
小丫头高兴得不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朝上看着时亭,不停地呵呵笑,跟时亭说了好多小秘密,比如自己把不喜欢的小裙子埋在了后花园,某天偷偷用毛笔给阿爹脚上画了小乌龟,还说了阿爹正在给阿娘准备生辰礼物,但阿娘目前并不知道。
“时哥哥不能告诉我阿娘哦。”朵朵特意再三强调。
时亭伸手跟小丫头勾小指,笑道:“决定不会出卖朵朵的。”
朵朵满意地笑了,回身又要阿爹抱。
赵普将朵朵抱回怀里,看向满眼温柔的时亭,犹豫了会儿,示意朵朵一眼。
朵朵会意,乖巧地点了下头,将自己的长命锁取下,递给了时亭。
时亭没立马接,而是疑惑地看着赵普。
苏元鸣也很疑惑,道:“赵大人,我记得这是朵朵出生时,你为她特意找大师锻造的。”
赵普笑了笑,道:“送给了朵朵,那就是她的东西,如今她想送给谁,就送给谁。”
时亭知道赵普是别有深意,便双手接过了,微笑道:“那便谢谢朵朵了。”
朵朵害羞地笑了,赵普见时候差不多了,唤来奶娘将她抱走。朵朵回头了好几次,每次都朝时亭奋力挥手,时亭也都一一耐心回应。
苏元鸣目送奶娘和朵朵走远,才开口道:“赵大人,其实我们此番来找你,也是为了西大营的事。”
时亭也道:“大人一向珍爱古卷,平日里连陛下想看一眼都难,如今却急着将这些宝贝全部送走,说句冒犯的话,和交代后事也无异了。”
赵普闻言不置可否,而是神色伤心地看向时亭,问:“时将军,葛兄离开的时候一定很痛苦吧?自己养大的徒弟用他亲手教的刀法杀了他,而周围却一个亲人一个朋友都没有。”
与其说是在问,更像是陈述。
时亭同样难受,朝赵普躬身做礼,由衷道:“是晚辈没有保住他。”
“和你有什么关系?”赵普哼了一声,摇头好笑,背过身去下了逐客令,“今天太晚了,王爷和时将军请回吧。”
苏元鸣还想追问,但被时亭拦下,两人道了声告辞离开。
等回了青鸾卫衙门,苏元鸣忍不住问:“念昙,你为什么不让我问?西大营的罪证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有了它就多一分扳倒丁党的希望,而且赵大人的状态也有些异常,他是如何获得那些罪证,以及为何提前回京都有很大疑点,我实在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时亭神色平静,拍拍苏元鸣的肩膀,问:“你觉得,以赵大人的经纶之才,该在朝堂上坐哪个位置呢?”
苏元鸣毫不犹豫:“完全可以登顶丞相。”
时亭又问:“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没有坐上丞相之位?”
“这个我早就想过。”苏元鸣唏嘘道,“丁道华独揽大权,丁党挡道是一方面,而赵氏灭门毕竟与元景帝冷眼旁观有关,算是苏姓皇室欠下的一笔血债,不敢太倚重他也是一方面。”
时亭却是摇头,直言:“陛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且并非猜忌过头的人,他既然选择让赵大人进入朝堂,就不用再防他。”
“至于丁道华,一只狡猾的硕鼠而已,赵大人如果想取代他,不是不可能。”
苏元鸣恍然大悟:“所以说,赵大人也许早就料到了葛大人的死,并设法保下了他带回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