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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唐代君臣对整理历史文献的重视
唐太宗至唐高宗时修成的《五代史志》即《隋书》志,其中有《经籍志》,表明唐人对“经籍”的重视,这也是对典籍文献的重视。其后,唐人苏冕撰《会要》,其中有“经籍”一目,或许是受到《隋书·经籍志》的启发。
《唐会要》卷三十五“经籍”一目之下,记述了自唐高祖武德五年(622年)至唐宣宗大中五年(851年)的二百三十年间,唐代君臣有关整理文献的言论和事迹凡十余则。如:
武德五年(622年),令狐德棻上奏,“请购募遗书,重加钱帛”。“数年间,群书毕备”。
贞观二年(628年),魏徵“以丧乱之后,典章纷杂,奏引学者,校定四部书。数年之间,秘府粲然毕备”。
乾封元年(666年),唐高宗“以四部群书,传写讹谬,并亦缺少”,乃诏赵仁本、李怀严、张文瓘等,“集儒学之士刊正,然后缮写”。
景云二年(711年)[59],唐睿宗“以经籍多缺,令京官有学行者,分行天下,搜检图籍”。
开元七年(719年),唐玄宗“敕于秘书省、昭文馆、礼部、国子监、太常寺及诸司并官及百姓等”,就内库所残缺前代旧书,“借缮写之”。“及整比四部书成”,玄宗“令百姓、官人入乾元殿东廊观书,无不惊骇”。
大中三年(849年),“秘书省据御史台牒,准开成元年七月敕”,“从今年正月后,应写书四百一十七卷”。
大中五年(851年),“秘书省牒报御史台,从今年正月已后,当司应校勘书四百五十二卷”[60]。
从以上所列举的有关言论和史实来看,唐代君臣对整理文献的工作,始终是非常重视的。其工作内容,包括购募、刊正、缮写、校勘、整比等,有时还允许官人、百姓参观。这个事实表明,整理历史文献是长久的事业。这是因为:由于种种原因,文献的散失、残缺,是不可避免的历史现象,而后人对于历史文化的继承、发扬,是不能没有历史文献作为前提和载体的。古今历史条件不同,研究对象和研究方法也会发生一些变化,但其中的道理和规律,却是贯通古今的。下面所列附表,对于揭示以上道理和规律,或许有一定的帮助。
唐代四部书增减一览表
从上表可以看出有唐一代在文献积累方面的变化:唐初,经隋末战乱,文献散佚,故唐以前之文献数量在三万余卷。至开元、天宝年间,文献总数增至七万卷以上,反映了盛唐文化的发展面貌。其间,因开元二十四年(736年),玄宗从东都洛阳还京,下敕:“百司从官,皆令减省集贤书籍,三分留一,贮在东都”[61]。因此,天宝三载(744年)的文献总数在库书目数量降至五万余卷。还有一点也是值得注意的,即在安史之乱后,至唐文宗开成年间,唐代文献虽经战乱之祸,仍然维持在五万余卷。以其与《隋书·经籍志》相比,可以看出唐人著述的宏富。
当然,《唐会要》提供的这些数字,可能与实际情况不尽相符。但是,它的参考价值却是十分珍贵的,即透过唐代对历史文献的整理,揭示出一个重要的道理:重视整理历史文献,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个优良传统。
[1]阮孝绪:《七录·序》,见道宣:《广弘明集》卷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年,第112页。
[2]阮孝绪:《七录·序》,见道宣:《广弘明集》卷三,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年,第112页。
[3]魏徵等:《隋书》卷五十八《许善心传》,北京:中华书局,1973年,第1427页。
[4]裴松之:《上〈三国志注〉表》,见陈寿:《三国志》附录,北京:中华书局,1959年,第1471页。
[5]王仲荦:《魏晋南北朝史》下册,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0年,第887页。按:赵翼《廿二史札记》卷六“裴松之《三国志注》”条说,裴注引据书有一百五十余种(原文说是五十余种,误,见王树民校证本,北京:中华书局,1984年)。
[6]叶適:《习学记言序目》卷二十八,北京:中华书局,1977年,第405页。
[7]近人叶德辉也辑有《世说新语注引用书目》,“凡得经史别传三百余种,诸子百家四十余种,别集廿余种,诗赋杂文七十余种,释道三十余种”(见王先谦校订:《世说新语》,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
[8]欧阳修等:《新唐书》卷二百二《文艺中·李邕传》,北京:中华书局,1975年,第5754页。
[9]刘知幾:《史通》卷五《补注》,浦起龙通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年,第122页。
[10]叶德辉:《世说新语注引用书目》题记,见王先谦校订:《世说新语》,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
[11]刘知幾:《史通》卷五《补注》,浦起龙通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年,第122页。
[12]刘知幾:《史通》卷五《补注》,浦起龙通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年,第122页。
[13]以上所引,参见《史记集解序》、《史记索隐序》、《史记正义序》,均收在中华书局点校本书后。
[14]颜师古:《汉书叙例》,见班固:《汉书》卷首,北京:中华书局,1960年,第3页。
[15]欧阳修等:《新唐书》卷一百九十八《颜师古传》,北京:中华书局,1975年,第5642页。
[16]此据杨翼骧说。见吴泽、杨翼骧:《中国历史大辞典·史学史》“《水经注》”条,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年,第83页。
[17]参见吴枫:《隋唐历史文献集释》,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87年,第99页。
[18]参见曾贻芬:《论〈通典〉自注》,载《史学史研究》1985年第3期。
[19]杜佑:《通典》卷一百四十八《兵典一·兵典序》,北京:中华书局,1988年,第3782页。
[20]刘昫等:《旧唐书》卷一百七十一《裴潾传》,北京:中华书局,1975年,第4449页。
[21]章学诚:《文史通义》卷四《释通》,叶瑛校注,北京:中华书局,1994年,第373页。
[22]鲁迅:《中国小说史略》,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3年,第54页。
[23]刘叶秋:《历代笔记概述》,北京:中华书局,1980年,第7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