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頌四之五(第2页)
止,居。肇,開也。言王畿之内,民之所止,不過千里,而其封域則極乎四海之廣也。嚴氏曰:「京師諸夏之本,王圻之内人心安止,則四海之大皆在統理之内也。」
四海來假音格,下同,來假祁祁。景員維河,殷受命咸宜叶牛何反,百禄是何音荷,叶如字。○愚按:宜字恐不須叶音,則祁與宜、河與何,皆隔句叶韻也。
假,與格同。祁祁,衆多貌。景員維河之義未詳,或曰:景,山名,商所都也。見《殷武》卒章。《春秋傳》亦曰「商湯有景亳之命」是也。員,與下篇「幅隕」義同,蓋言周也。河,大河也。言景山四周,皆大河也。何,任也[15],鄭氏曰:「『百禄是何』,謂擔負天之多福。」《春秋傳》作「荷上聲」。嚴氏曰:「章末總美殷家前後相承,受天之命,無有不宜,能負荷天之百福,謂成湯至高宗也[16]。」輔氏曰:「此又承上而言,四海之遠,諸侯無不來至,而至者祁祁然衆多。見商之所都,所謂景山者,四周皆大河,其形勢之盛,而居之安如此。故又歎其殷之受命無所不宜,此其所以能負其百福也。」
《玄鳥》一章,二十二句。
《序》:「祀高宗也。」王介甫曰:「祀高宗而上頌其祖,下稱其孫子,蓋上有以紹其祖,下有以貽其子孫,是乃高宗之功美也。」
《詩》有「武丁孫子」之句,故《序》得以為据。雖未必然,然必是高宗以後之詩矣。
濬哲維商,長發其祥。洪水芒芒,禹敷下土方絶句。《楚辭·天問》禹「降省下土方」,蓋用此語。外大國是疆,幅隕音員既長。有娀息容反方將,帝立子生商。
賦也。濬,深。哲,知。李迂仲曰:「正猶《書》所謂『濬哲文明』也。」長,久也。方,四方也。外大國,遠諸侯也。幅,猶言邊幅也。隕,讀作員,謂周也。嚴氏曰:「自其直方言之曰幅,自其周圓言之曰員。」有娀,契之母家也。舊説有娀國在不周之北,恐不應絶遠如此。將,大也。○言商世世有濬哲之君,孔氏曰:「總歎商家深智,不指斥一人也。」李迂仲曰:「惟其德之深,故不溺於褊淺;惟其德之明,故不至於昏塞。商之先世,皆有深智之德。」愚按:泛言濬哲之君,蓋自湯以上、契以下皆是也。其受命之祥發見也久矣。方禹治洪水,以外大國為中國之竟,而幅隕廣大之時,有娀氏始大,故帝立其女之子而造商室也。蓋契於是時始為舜司徒,掌布五教於四方,而商之受命,實基於此。曹氏曰:「契雖未能有天下,然其有天下之祥已於堯舜之時發見矣。」輔氏曰:「『長發其祥』,則言商受天命,其發見之祥既已遠矣。自『洪水芒芒』下六句則皆述此句,猶言天之栽培我商也久矣。」
玄王桓撥叶必烈反,受小國是達叶他悦反,受大國是達。率履不越,遂視既發叶方月反。相息亮反土烈烈,海外有截。
賦也。玄王,契也。玄者,深微之稱。或曰以玄鳥降而生也。王者,追尊之號。孔氏曰:「《國語》:『玄王勤商,十四世而興。』玄王為契明矣。又云『昔我先王后稷』、『我先王不窟』。韋昭注:『《商頌》亦以契為玄王[17]。是其為王之祖,故呼王,非號王也[18]。』」歐陽子曰:「《書》稱『格王』、『寧王』,蓋古人往往以美稱加王爾。玄者,深微之稱。老氏言『玄之又玄』是也,不必為黑也。」桓,武。撥,治。達,通也。受小國大國無所不達,言其無所不宜也。王介甫曰:「達,隨所受大小能達其道也,與『在邦必達』同意。」率,循。履,禮。越,過。發,應也。言契能循禮不過越,遂視其民,則既發以應之矣。相土,契之孫也。孔氏曰:「契子昭明,昭明子相土。」截,整齊也。至是而商益大,四方諸侯歸之,截然整齊矣。其後湯以七十里起,豈嘗中衰也與?輔氏曰:「契為司徒,初不見有武之事,然文武乃君之德,既封為國君,則是當有武德也。撥,即撥亂之撥,乃武德之驗也。既有武德,又能撥亂以為治,則其所受之國隨其大小而無所不宜。又能循行禮法,無或過越,則其所以為下民之儀式者,無所不備矣。宜乎遂視其民,則既發以應之也。至於其孫相土之時,則商益以烈烈然光大,諸侯率皆歸之而極于海外,莫不截然齊整也。此章又叙契及相土之時。」
帝命不違,至于湯齊。湯降不遲,聖敬日躋。昭假音格遲遲,上帝是祗。帝命式于九圍。
賦也。湯齊之義未詳。蘇氏曰:「至湯而王業成,與天命會也。」降,猶生也。遲遲,久也。祗,敬。式,法也。九圍,九州也。孔氏曰:「謂九州為九圍者[19],蓋九分天下,各為九處規圍然,故謂之九圍也。」○商之先祖,既有明德,天命未嘗去之,以至於湯。嚴氏曰:「商自契以來,天命所向[20]。至湯而後與天齊,謂王業至此成,天命至此集,天人適相符合也。」湯之生也,應期而降,適當其時。其聖敬又日躋升,彭氏曰:「『聖敬日躋』,即至誠無息也。」嚴氏曰:「苟日新,又日新,是聖敬日躋之實,即文王之『純亦不已』也。」○湯工夫全在敬字上,看來大段是一个脩飭底人。又曰『成湯之聖,稱其德者』,有曰『不邇聲色,不殖貨利』,又曰『以義制事,以禮制心』,有曰『從諫弗咈,改過不吝』,又曰『與人不求備,檢身若不及』,此皆足以見其日新之實。至於所謂『聖敬日躋』云者,則其言愈約而意愈切矣。」以至昭假於天,久而不息,惟上帝是敬。故帝命之,以為法於九州也。輔氏曰:「聖敬云者,言湯之敬乃聖人之敬也,無一毫虧缺,無一息間斷,故能昭假於天,與天為一也。以此觀之,則敬之一字,乃入聖之門,而學者成始成終之道可見矣。」
受小球音求大球,為下國綴張衛反旒音流,何音賀天之休。不競不絿音求,不剛不柔。敷政優優,百禄是遒子由反。
賦也。小球、大球之義未詳。或曰:小國、大國所贄之玉也。鄭氏曰:「小球,鎮圭,尺有二寸。大球,大圭,三尺也。皆天子之所執也。」曹氏曰:「《玉藻》云:『笏,天子以球玉。』球,美玉也。《典瑞》曰:『王搢大圭,執鎮圭。』注:『鎮圭尺二寸。』『以四鎮之山為瑑飾,所以鎮安四方[21]。』『大圭三尺,杼上,終葵首,明無所屈也[22]。」下國,諸侯也。綴,猶結也。旒,旗之垂者也。孔氏曰:「《大行人》及《考工記》説旌旗之事,皆云『九旒』、『七旒』,是旌旗垂者名為旒也。」言為天子而為諸侯所係屬,如旗之縿衫為旒所綴著長入聲也。嚴氏曰:「《詩故》云旗所垂為旒,衆旒所著為縿。」何,荷。競,强。絿,緩也。優優,寬裕之意。遒,聚也。輔氏曰:「言湯能為天子,受大國小國所執之玉[23],則為諸侯所附屬,如旗旒之與縿然,此皆上帝休美之命使然也。然湯之負荷天休者非有他也,本其聖敬,只中道上行,更無偏倚,故其為政不强不弱,不剛不柔,優游寬裕,此固百福之所聚也。」
受小共音恭,叶居勇反大共,為下國駿音峻厖莫邦反,叶莫孔反。何天之龍叶丑勇反,敷奏其勇。不震不動叶德總反,不戁奴版反不竦小勇反,百禄是總子孔反。
賦也。小共大共、駿厖之義未詳。或曰:小國大國所共之貢也。鄭氏曰:「共上聲,執也,猶小球大球也。」愚按:鄭意以小共為王所執鎮圭,大共為王所執之大圭也。蘇氏曰:「共、珙通,合珙之玉也。」《傳》曰:「駿,大也。厖,厚也。」嚴氏曰:「湯受小國大國之共,貢惟薄取之,所以大厚天下也。」董氏曰:「《齊詩》作『駿駹』,謂馬也。」胡庭芳曰:「駿駹,是喻其有力量,能負重致遠之意,下國皆於我乎負載也。」龍,寵也。敷奏其勇,猶言大進其武功也。戁、恐,竦懼也。輔氏曰:「駿厖作大厚無意味,當從董氏説作駿駹,謂馬也。如此則與上章綴旒義相類,皆是譬喻。綴旒以喻為諸侯附著,駿駹以喻能乘載諸侯也。此唯德厚者能之。上章言政事,此章言武功,先能自治,然後能進其武功也。不震動、不戁竦,即《周頌》所謂『無貳無虞』之意。臨大事固不可不懼,然神武不殺者,自能不震動、不戁竦,荷天之休則脩政事,荷天之寵則進武功,亦其宜也。」
武王載旆,有虔秉鉞音越。如火烈烈,則莫我敢曷《漢書》作「遏」,阿葛反,叶阿竭反。苞有三蘖五葛反,叶五竭反,莫遂莫達叶陀悦反[24],九有有截[25]。韋顧既伐叶房越反,昆吾夏桀。
賦也。武王,湯也。曹氏曰:「湯以武定亂,故號武王。」虔,敬。言恭行天討也。李迂仲曰:「顔師古云:『湯雖秉鉞,以敬為先。』」曷、遏通。或曰:曷,誰何也。苞,本也。蘖,旁生萌蘖也。言一本生三蘖也。本則夏桀,蘖則韋也、顧也、昆吾也,皆桀之黨也。鄭氏曰:「韋,彭姓。顧、昆吾,己紀,又音杞姓。」孔氏曰:「《鄭語》云:『祝融其後八姓,己姓昆吾、顧、温,彭姓豕韋,則商滅之。』」○言湯既受命,載旆秉鉞,以征不義。桀與三蘖,皆不能遂其惡,而天下截然歸商矣。段氏曰:「截者,定于一之謂也。」初伐韋,次伐顧,次伐昆吾,次伐夏桀。當時用師之序如此。輔氏曰:「『載旆』、『秉鉞』,不敢不虔,即所謂臨事而懼也。此與不震動、不戁竦並行而不相悖。『如火烈烈』,言其氣勢之盛也。『則莫我敢遏』,言舉天下莫能當也。如此則有首出庶物之勢矣。湯之興是甚麽氣勢?天下安敢不截然齊整以歸商?桀與三蘖安得不自然以次而消靡乎?」
昔在中葉,有震且業。允也天子叶奬履反[26],降于卿士鉏里反。實維阿衡叶户郎反,實左音佐右音又商王。
賦也。葉,世。震,懼。業,危也。承上文而言。昔在,則前乎此矣,豈謂湯之前世中衰時與?允也天子,指湯也。降,言天賜之也。卿士,則伊尹也。言至於湯,得伊尹而有天下也。阿衡,伊尹官號也。輔氏曰:「『昔在中葉,有震且業』,分明是指相土之後、成湯以前,中衰之時言也。『允也天子』,言湯之為天子,當乎人心。『降于卿士』,言伊尹不徒出,乃天為湯而錫之也。『左右商王』,謂輔佐成湯以成王道也。」孔氏曰:「言卿士者三公兼卿士也,阿,依。衡,平。伊尹,湯所依倚而取平,故以為官名。」蔡九峯曰:「言天下之所倚平也。或曰:伊尹之號。」
《長發》七章,一章八句,四章章七句,一章九句,一章六句。
《序》以此為大禘之詩,蓋祭其祖之所出,而以其祖配也。張子曰:「其祖之所自出,則帝嚳也。」蘇氏曰:「大禘之祭,所及者遠,故其詩歷言商之先君,又及其卿士伊尹,蓋與祭於禘者也。《商書》曰:『兹予大享于先王,爾祖其從與享之。』是禮也,豈其起於商之世歟?」今按:大禘不及羣廟之主,此宜為祫祭之詩。濮氏曰:「《序》以為大禘,則禘不及羣廟之主,無因言相土。若以為祫祭,則羣廟之主在焉。而言湯事特詳,末乃及伊尹相湯,嘗意其為合祀宗廟,而以阿衡配食之樂歟?」然經無明文,不可考也。陳壽翁曰:「此詩頌湯之興而推本於契之始成。湯武之盛如此,本其所以聖者,不越乎敬而已。是敬也,即契率履不越之心也;率履而不越之心,其即舜命之以敬敷五教之心歟?」
《序》:「大禘也。」
疑見本篇。
撻他達反彼殷武,奮伐荆楚。罙面規反入其阻,裒蒲侯反荆之旅。有截其所,湯孫之緒象呂反。
賦也。撻,疾貌。曹氏曰:「言其兵威神速。」殷武,殷王之武也。罙,冒。裒,聚。湯孫,謂高宗。○舊説以此為祀高宗之樂。蓋自盤庚沒而殷道衰,楚人叛之。高宗撻然用武,以伐其國,李迂仲曰:「楚為夷狄之國,世亂則先叛,世治則後服。商室中微,往往為患,高宗所以討之。」孔氏曰:「周始封熊繹為楚子,於武丁之世不知楚君何人?」曹氏曰:「楚,蓋荆州之楚地,故或謂之荆楚,猶商稱殷商也。」嚴氏曰:「《解頤新語》云:『或謂成王始封熊繹於荆,至魯僖公元年始有楚號,遂疑商時未有荆楚,乃欲假此以實《韓詩》宋襄公時作《商頌》之説,殊不思《禹貢》有荆州,即荆楚也。又有荆岐,則雍州之荆。詩人故以荆楚别荆岐耳,孰謂周始有荆楚哉?』」入其險阻,以致其衆,盡平其地,使截然齊一,皆高宗之功也。輔氏曰:「『撻彼殷武』,言高宗能疾於用武也。『奮伐荆楚』,知所怒也。『罙入其阻』,不憚勞也。『裒荆之旅』,不縱殺也。『有截其所』,使之截然齊一,各居其所也。此其所以為高宗之功緒也。」《易》曰:「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蓋謂此歟?《既濟》九三爻傳曰:「天下之事既濟,而遠伐暴亂也。三年而克之,事之至難也。」
維女音汝荆楚,居國南鄉。昔有成湯,自彼氐都啼反羌,莫敢不來享叶虚良反,莫敢不來王,曰商是常。
賦也。氐、羌,夷狄國,在西方。曹氏曰:「《漢志》隴西郡有氐道縣,羌即西域婼羌之屬也[27]。」婼,音綽。享,獻也。世見現曰王。孔氏曰:「遠夷一世而一見於王。《秋官·大行人》云:『九州外謂之蕃國,世一見。』謂其父死子繼,及嗣王即位乃來朝,謂之世見也。」蘇氏曰:「既克之,則告之曰:爾雖遠,亦居吾國之南耳。曹氏曰:「商居河洛之間,則荆楚在國南鄉。」昔成湯之世,雖氐羌之遠,猶莫敢不來朝,曰此商之常禮也。況汝荆楚,曷敢不至哉?」孔氏曰:「首章言伐楚之功,二章言責楚之義。」
天命多辟音璧,設都于禹之績。歲事來辟,勿予禍適直革反,稼穡匪解音懈,叶訖力反。
賦也。多辟,諸侯也。來辟,來王也。適、謫通。○言天命諸侯各建都邑于禹所治之地,曹氏曰:「《説命》云:『明王奉若天道,建邦設都。』則多辟雖受封於天子,實天所命也。《益稷》云:『禹荒度土功,弼成五服,至於五千。州十有二師,外薄四海,咸建五長。』則諸侯設都之地,皆禹之功也。」而皆以歲事至于商,以祈王之不譴。曰:我之稼穡不敢懈也,庶可以免咎矣。言荆楚既平,而諸侯畏服也。李迂仲曰:「言夷狄率服,則天下無事,所先者農事耳。觀《孟子》載天子巡守,惟以土地田野為慶讓之先,誠以農事為重也。」項氏曰:「言以歲事來享於君,而冀以免於禍謫,奉其稼穡而不敢懈也。《頌》中有全篇句句是韻,如《殷武》之類無兩句不是韻,到『稼穡』自是欠了一句。前輩分章全曉不得,某細讀方知是欠了一句。」
天命降監下與「濫」叶,下民有嚴叶五剛反。不僭不濫,不敢怠遑。命于下國叶越逼反,封建厥福叶筆力反。
賦也。監,視。嚴,威也。僭,賞之差也。濫,刑之過也。遑,暇。封,大也。○言天命降監,不在乎他,皆在民之視聽,則下民亦有嚴也。惟賞不僭,刑不濫,而不敢怠遑,則天命之以天下,而大建其福。此高宗所以受命而中興也。曹氏曰:「天既命多辟設都于禹之績,又下監多辟,有能嚴敬下民、賞不僭、刑不濫而不敢怠遑者,則命之以天下,封立其福也。」輔氏曰:「此章則又能言高宗所以致中興之道,曰天雖高而實下其監視,甚可畏也;民雖卑而天實以為視聽[28],不可忽也。惟高宗上畏天,下敬民,而見於刑賞者未嘗有僭濫之失,存於中心者不敢有怠遑之意。故天命之以天下而大建其福。」
商邑翼翼,四方之極。赫赫厥聲,濯濯厥靈。夀考且寧,以保我後生叶桑經反。
賦也。商邑,王都也。翼翼,整敕貌。極,表也。嚴氏曰:「言政教取正於此也。」赫赫,顯盛也。濯濯,光明也。言高宗中興之盛如此。「夀考且寧」云者,蓋高宗之享國五十有九年。李迂仲曰:「《書》云:『嘉靖殷邦,至於小大,無時或怨。肆高宗之享國,五十有九年。』非夀考且寧而何?」我後生,謂後嗣子孫也。輔氏曰:「商之都亳固有自來矣。然盤庚之後,殷道既衰,則人亦易而視之矣。至于高宗中興,王都始復,翼翼然為四方之儀表,是蓋有以使之然者矣,不獨是也。又有赫赫然風聲之盛,濯濯然威靈之光,此高宗所以享國長久,而又有以保安其後嗣子孫也。」
陟彼景山叶所旃反,松柏丸丸叶胡員反。是斷音短是遷,方斲陟角反是虔。松桷音角有梴丑連反,旅楹有閑叶胡田反,寢成孔安叶於連反[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