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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頌閔子小子之什四之三(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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賦也。絲衣,祭服也。紑,潔貌。載,戴也。弁,爵弁也,士祭於王之服。孔氏曰:「爵弁之服,玄衣纁裳,皆絲為之,故曰絲衣。《雜記》云:『士弁而祭於公,冠而祭於己[86]。』」《士冠禮》注云[87]:「爵弁,其色赤而微黑,如爵頭然。」曹氏曰:「餘皆用布,惟冕與爵弁服用絲。大夫以上祭服謂之冕,士祭服謂之弁。其首服弁則衣用絲[88],故知絲衣為助祭之服也。」俅俅,恭順貌。孔氏曰:「人貌恭順。」基,門塾之基。愚按:門側之堂謂之塾,蓋門之内外夾其東西皆有塾。一門凡四塾,外兩塾南向,内兩塾北向。謂之堂則宜有基,此詩所指則内塾之基也。鼐,大鼎。鼒,小鼎也。思,語辭。柔,和也。吳,譁也。李迂仲曰:「大聲也。」○此亦祭而飲酒之詩。言此服絲衣爵弁之人,升門堂,視壺濯籩豆之屬,降往於基,告濯具。又視牲,從羊至牛,反告充。已,乃舉鼎冪告潔,禮之次也。又能謹其威儀,不諠譁,不怠敖,故能得夀考之福。愚按:《儀禮》士之祭,前祭一日夕時,主人及賓皆入,分立堂下東西。宗人升自西階,視壺濯於堂上東序,視豆籩鉶於房東,視几席及敦於西廂。反降而告祭器之灌溉、几席之備具,於是賓主皆出,即位于門東西。鼎在門外北面,北上;牲在鼎西,南北首,東足,東上。宗人往視牲,反位告其充肥,遂舉幂告鼎之潔。其禮亦若此詩之次也[89]。孔氏曰:「堂基,但言所往之處。牛羊,但言所視之物,互相足也[90]。」段氏曰:「告濯具,省器也;告充,省牲也;告潔,省饌也。」王介甫曰:「『自羊徂牛』,先小後大也;『鼐鼎及鼒』,先大後小也。先後反覆展視,所以致勤敬也。」李迂仲曰:「上五句,未祭之先,整潔謹重如此[91];下四句,既祭之後,敬謹如此。則祭時謹敬可知矣[92]。」輔氏曰:「第一、二句言其衣冠鮮潔而整肅也,三、四、五句言其行禮順習而有序也,六、七句言其酒器如式而酒味和旨也,八、九句言其威儀敬靜而謹飭也。如是則宜乎得夀考之福矣。玩此一詩,真可盡也。」

《絲衣》一章,九句。

此詩或紑、俅、牛、觩、柔、休並叶基韻,或基、鼒並叶紑韻。

《序》:「繹賓尸也。高子曰:『靈星之尸也。』」

《序》誤,高子尤誤。蘇氏曰:「《絲衣》本宗廟之詩,其曰『靈星』失矣。」

於音烏鑠式灼反王師[93],遵養時晦。時純熙矣,是用大介。我龍受之,蹻蹻居表反王之造叶徂候反[94]。載用有嗣叶音祠,實維爾公允師。

賦也。於,歎辭。鑠,盛。遵,循。熙,光。介,甲也,所謂「一戎衣」也。龍,寵也。蹻蹻,武貌。造,為。載,則。公,事。允,信也。○此亦頌武王之詩。言其初有於鑠之師而不用,退自循養,與時皆晦。既純光矣,然後一戎衣而天下大定。後人於是寵而受此蹻蹻然王者之功。歐陽子曰[95]:「成王寵受之者,蹻蹻然武功,武王之所為也。」其所以嗣之者,亦維武王之事是師爾。輔氏曰:「此詩頌武王之武功,言其初雖有甚盛之師,而退自循養,與時俱晦,不見其有跡。直至時節到來,既純光矣,然後一著戎衣而天下翕然大定,此其所以為武王之武也。後王於是寵而受此蹻蹻然之武功,其所以嗣之者,亦惟武王之事是師可也。不先時而動,不後時而靡,君之用武也能如是,是亦武王也已。」

《酌》一章,八句。

酌,即勺也。《内則》「十三舞勺」,即以此詩為節而舞也。何氏曰:「勺,籥也。舞籥,文舞也。孔氏云:『籥舞不用兵器,以其尚幼[96],故習小舞也。』」賈氏云:「詩為樂章,與舞人為節,故以詩為舞也。」《儀禮·燕禮》曰:「若舞則《勺》。」注曰:「《勺》,《頌》篇也。萬舞而奏之,所以勸有功也。」然此詩與《賚》《般》皆不用詩中字名篇,蘇氏曰:「方其不可而遵養時晦,見其可而後為之,此所以為『酌』也。」嚴氏曰:「初則遵養,繼則蹻蹻,酌其時,措之宜也。」疑取樂節之名,如曰《武宿夜》云爾。《禮記》曰:「舞莫重於《武宿夜》。」注云:「武曲名。」正義云:「武王至商郊,停止宿夜,士卒皆歡樂歌舞以待旦,故名焉。」

《序》:「告成大武也。言能酌先祖之道以養天下也。」

詩中無「酌」字,未見酌先祖之道以養天下之意。嚴氏曰[97]:「詩中言遵養,非謂養天下也。」

綏萬邦,婁力注反豐年,天命匪解佳賣反。桓桓武王,保有厥士。于以四方,克定厥家。於音烏昭于天,皇以間之。

賦也。綏,安也。桓桓,武貌。大軍之後,必有凶年。而武王克商,則除害以安天下,故屢獲豐年之祥。《傳》所謂「周饑,克殷而年豐」是也。王介甫曰:「師之所處,荆棘生焉。《桓》,武志也;而曰『屢豐年』,則其為武志也異乎人之武志矣。」李迂仲曰:「武王用兵,為天下除害,故能召和氣也。《左傳》僖公十九年衛大旱,寧莊子曰:『昔周饑,克殷而年豐。』」然天命之於周,久而不厭也。故此桓桓之武王,保有其士,而用之於四方。曹氏曰:「今年豐婁應,則天之眷佑有周固匪解矣。然武王之所以致此者,由得士以為之用也。」以定其家,其德上昭于天也。「間」字之義未詳。《傳》曰:「間,代也。」言君天下以代商也。嚴氏曰:「《多方》云:『有邦間之。』」此亦頌武王之功。輔氏曰:「『綏萬邦』者,武王之本志也;『屢豐年』者,上天之嘉應也。有是志則有是應,先天而天弗違也。『天命匪解』者,天命之無厭也;『桓桓武王』者,武王之無怠也[98]。天命之無厭,乃武王之無怠也,後天而奉天時也。天與武王[99],不間毫髪。『保有厥士,于以四方,克定厥家』,此武王之武所成就也。是以其德上昭于天,而君天下以代乎商也。」

《桓》一章,九句。

《春秋傳》以此為《大武》之六章,則今之篇次蓋已失其舊矣。又篇内已有武王之謚,則其謂武王時作者[100],亦誤也。嚴氏曰:「《解頤新語》云:『武王有其事,成王制作,於是作詩歌其事,以告于武王耳。』」《序》以為講武類禡之詩,豈後世取其義而用之於其事也歟?

《序》:「講武類禡也。《桓》,武志也。」嚴氏曰:「《解頤新語》云:『講武而類乎上帝,禡於所征之地,皆師祭也。謂之武志,蓋發明武王將出征而講武類禡也。』」孔氏曰:「作講武類禡之樂歌也。禡,祭造軍法者,其神蚩尤,或曰黄帝。禡,《周禮》作『貉』,又或為『貊』字[101],古今異也。」

文王既勤止,我應受之。敷時繹思,我徂維求定,時周之命,於音烏繹思。

賦也。應,當也。敷,布。時,是也。繹,尋繹也。於,嘆辭。繹思,尋繹而思念也。○此頌文武之功,而言其大封功臣之意也。言文王之勤勞天下至矣,其子孫受而有之,然而不敢專也。布此文王功德之在人而可繹思者,以賚有功,而往求天下之安定。王介甫曰:「大賚善人,封建以為諸侯,與共天下,則所以求天下之定也。」又以為凡此皆周之命,而非復商之舊矣。遂嘆美之,欲諸臣受封賞者繹思文王之德而不忘也。輔氏曰:「武王之封賞功臣,人見其為武王之恩也。自武王之心言之,乃是文王功德之在人心而可思繹者耳,非己之恩也。以是而往求天下之安定,則庶乎其可矣。然則受其封賞者,又可以不思繹文王之德哉?『時周之命』,《集傳》以為凡此皆周之命,而非復商之舊者,是矣。此又提起來説,以興起人心也。大封功臣于廟而歌此詩,其言只止於此,而都不及車服錫予之物,蓋以是為重而不以物為重也。」

《賚》一章,六句。

《春秋傳》以此為《大武》之三章[102],而《序》以為大封於廟之詩。説同上篇。愚按:《大武》作於武王崩後,此頌為《武》樂第三章,故詩中皆述武王封賞之意,而推本文王之德。朱《傳》所謂頌文武之功,亦若《大武》首章兼頌文武之德也歟?

《序》:「大封於廟也。賚,予與也,言所以錫予善人也。」孔氏曰:「《左傳》云武王『封兄弟之國十五人,姬姓之國四十人』,《武成》説武王『列爵惟五,分士惟三』,《樂記》言『將帥之士,使為諸侯』,此皆武王大封之事。」李迂仲曰:「封必於廟,蓋歸功于祖宗,不敢專也。」黄實夫曰:「善人云者,見上不妄予,下不妄受。孔子曰:『周有大賚,善人是富。』」

於音烏皇時周,陟其高山。嶞吐果反山喬嶽,允猶翕許及反河。敷天之下,裒蒲侯反時之對,時周之命。

賦也。高山,泛言山耳。嶞,則其狹而長者。喬,高也。嶽,則其高而大者。允猶,未詳。或曰:允,信也。猶,與由同。翕河,河善泛溢,今得其性,故翕而不為暴也[103]。裒,聚也[104]。對,答也。言美哉此周也,其巡守而登此山以柴望,又道於河以周四嶽。凡以敷天之下莫不有望於我,故聚而朝之方嶽之下,以答其意耳。黄實夫曰:「得天下必告于名山大川,禮也。舜受天下于堯,猶必望於山川,徧于羣神。受命之始,不得不然也,而況武王革命之主乎?故此詩首末皆言是周之受命也。」愚按:上四句言巡守而祭告河嶽之事也,下三句言巡守而朝會諸侯之事也。

《般盤》一章,七句。

「般」義未詳。曹氏曰:「《説文》云:『般,旋也,象舟之旋。從舟,從殳。殳所以旋也。』今名篇曰『般』,取般旋之義。巡狩而遍乎四嶽河海[105],所謂般旋也[106]。」蘇氏曰[107]:「般遊也。」嚴氏曰:「朱傳以《桓》《賚》皆《大武》篇中之一章[108],又以《酌》《賚》《般》名篇取樂節之名,如曰《武宿夜》云耳,然則《酌》與《賚》《般》一體,亦《大武》篇中之一章歟?」

《序》:「巡守而祀四嶽河海也。」濮氏曰:「如《序》所云,宜與《時邁》相似[109],亦告祭之樂歌也。」

此三篇説見本篇[110]。

閔予小子之什,十一篇,一百三十六句。

詩傳通釋第十九[111]

[1]「十篇」原作「十卷」,據四庫本改。

[2]「周頌」至「其說」,原無,據朱熹《詩集傳》卷十九補。

[3]上三句,原作「孝子某顯相夙與」,據呂祖謙《呂氏家塾讀詩記》卷二十八及《儀禮注疏》卷四十三改。

[4]「新邑」下,《尚書》有「咸秩無文」四字。

[5]「潔靜」,嚴粲《詩緝》卷三十二作「純一」。

[6]「光明」,嚴粲《詩緝》卷三十二作「無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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