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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丧五(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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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姮被黄门引入西堂,过了图画列女的屏风后,却见李斟在旁随侍崇文帝,额间还有青淤。

慕容姮目不斜视,对崇文帝行礼,“女儿见过阿耶。”

崇文帝免了她的礼,又叫她到自己旁边的小榻上坐下。

慕容姮在榻上坐定,李斟这才向她行了个揖礼,慕容姮也颔首致意。

崇文帝抚须说:“昭阳,那郤氏死前可有怨怼?”

慕容姮回道:“郤氏死前亦受天恩,未出怨语,只求将她和鲁庶人葬在一起。另郤氏一双儿女,早在女儿抵达之前,便已被郤氏闷杀。”

崇文帝冷哼,目光斜瞥李斟,“可见郤氏狠毒,能亲手闷杀儿女。至于合葬便算了,那逆子早已草草入葬,郤氏和她一双儿女的尸首便随意埋了就是。”

“郤家负朕甚多,”崇文帝沉声道,“当初那逆子尚未成人婚配,便私自和郤氏相通,竟还有了身孕。朕念在是朕头一个孙辈,又是郤家人的份上,便准了他立郤氏为正妃的请求,就连太子当时亦尚未娶亲,朕之恩宠不可谓不盛!”

“此后朕拔擢郤家人,让郤胥外镇燕州。可恨逆子逼宫之时,郤家俱反!郤胥甚至欲割据我慕容氏龙兴之燕州,若非留守凤城的赫连豁及时察觉,诛杀郤胥,则此刻之燕州焉能在朕手中!”

崇文帝说着说着愈发动怒起来,竟咳嗽不止,慕容姮连忙起身上前为他拍抚背部。

待崇文帝咳嗽完,慕容姮才轻声劝慰:“阿耶千万不要为此辈人动怒伤身,社稷尚系于阿耶一身,便是女儿,也极为孺慕依赖阿耶的。”

崇文帝略笑一笑,“昭阳说的对,就是不为了社稷,阿耶只为了昭阳,也要保重身体。”

他示意慕容姮扶自己站起来,看了一眼屏风外的天色便唤人准备回宫,又看向慕容姮,殷切嘱咐道:“昭阳,今日朕说的话你记在心上,廷尉府关着的那群人你随意看着处置,若有人对你的处置不满意,便让他来同朕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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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崇文帝,慕容姮和李斟并立西堂。

慕容姮此刻方看向李斟,大大方方打量他额上青淤,语气轻快道:“左仆射似是死谏了一番,只是看样子却未能如愿。”

李斟不卑不亢道:“臣是文臣,无非也只能谏君以死罢了。殿下乃陛下亲女,自是不必如臣这般。”

慕容姮说:“左仆射一意以孤为心腹大患,孤却无话可说。朝廷既有衮衮诸公安邦定国,想必左仆射所虑无非是妇寺之祸,孤虽是女人,却是姓慕容的,又不是后妃外戚,你担忧妇寺之祸,与孤有什么关系?”

李斟在朝十数年,为崇文帝心腹,亦有起落,直至出任尚书左仆射,三十来岁便位极人臣,却偏偏自前些年开始就把矛头对准了她。

慕容姮起初费解,直到最近才渐渐明白。

李斟和她对视,直言答道:“殿下聪颖明悟,远胜先太子和鲁庶人,将来国无长君,女主之祸,不可以不防。”

慕容姮眸光微深,颇有兴趣道:“何以见得孤就胜过他们?”

李斟却不再说,行礼自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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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外头愈冷,慕容姮出了西堂,却见百官并未离去,仍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等候,见她出来,便都走近行礼。

慕容姮和他们寒暄了几句,略略安抚一下,并说了些陛下虽然生气,朝臣也要体谅,等陛下不生气了,再入宫请罪之类的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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