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第5页)
往前走了一段路,阿诺便停下了脚步。她望着前面的两条岔路发呆,左边是去乌兰的院子,右边则是去忽哥赤的书房。
她向来是觉得在这个王府里不会出现第二个女人,如今突然间出现了一个即将生产的女人着实将她吓了一跳。她心里微微的痛了一下,咬了咬牙选择了右边的小路。
忽哥赤的书房是在云南王府的前院,平日里他去的并不多,很多事情都是处理完以后回来的。
今日乌恩奇说有可能来访,阿诺第一个想到的地方便是书房。
从水榭到书房的距离不算远,阿诺边走边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算算宛似怀孕的日子正是她同忽哥赤分开的时候,可那个时候却也正闹着洪灾。当时忽哥赤负责大都周围的难民救济,正因为忙碌所以抽不开身送她去安西府。
阿诺的眉头渐渐的皱起,她伸手抚平了自己的眉,无论是怎样的答案她都要有个心理准备。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书房院子前,门前站着两名侍卫把守着,院子里静悄悄的仿佛没有一个人。书房的门紧闭着,里面隐约有说话声传出来。
两名守门的侍卫瞧见是她有些惊讶的错愕,但却也没有开口通报打扰书房里谈话的两个人。
阿诺没有直接去敲书房的门,她走到院子里坐到了大树阴凉下的石桌旁。她要等,等着忽哥赤做完事情出来。
“吱呀”一声轻响,书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袭绿色衣裙的女子从房间内走出来。
阿诺心里一痛,愣怔的站起来,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很久没有见到的拓跋烟容。
察觉到有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拓跋烟容朝着阿诺所在的地方望过去,身体禁不住的颤抖了一下,声音里也透出了一丝沙哑:“阿诺……”
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了,眼角情不自禁的就红了,阿诺用力的掐着自己的手心不让自己哭出来。她想过很多,可却没想到拓跋烟容却会出现在忽哥赤的书房内。全身经不住的颤抖,以往的一切恨意涌在心头。
屋内的忽哥赤听见了拓跋烟容的喊声,大步的走了出来。张狂漂亮的脸上露出少有的惊讶和慌乱,他大步朝着阿诺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开口唤了一声:“阿木尔。”
阿诺深吸一口气,她的目光从拓跋烟容身上移开又落到了忽哥赤的身上,来来回回不知道几次。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心里就像被人无情的捅了一刀般疼,可是她却没有哭。她怔怔的望着两个人笑了,笑的是那么的让人心痛。
“阿木尔……”忽哥赤伸出手,眼里满是痛,他想要给阿诺一个解释,可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啪”
一声轻响,阿诺用力的打开了他的手。她瞪了一眼拓跋烟容,又瞪了一眼忽哥赤,嘴角依旧挂着笑容:“我想一个人静静,不要来找我。”她迈开步子,一步步的离开了书房的院子。天空的烈阳照在她的身上,可她依旧觉得十分的冷。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
“砰”地一声,小院内的桌子已被掀翻在地。石头桌面裂出一道长长的缝隙,晃动了两下才缓缓的停止。
忽哥赤双目通红,全身上下弥漫着滚滚的杀气。他转过身,望着依旧站在门前的拓跋烟容:“现在就滚,小心我忍不住立刻杀了你。”
拓跋烟容脸上升起一团怒气,“你别忘记,洛书河图现在还在我的手里,你想要成事根本离不开我。”
忽哥赤怒喝一声,一掌便打了过去,“那只是我现在的选择,我可以随时放弃。”
拓跋烟容脸色顿变,身影一闪才躲开了忽哥赤的那一掌。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看着眼前近似乎快要疯狂的忽哥赤,心里竟然有些难过。她别过脸去,脚下一点整个人已经飞出了院外。她不能继续再在这里,忽哥赤满身的杀气真有可能会立刻杀了她。
阿诺觉得自己很乱,乱的她都有些不明白这一段时间究竟是怎么了。她出了云南王府,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大都是大元的都城,是一个很热闹的城市。
阿诺还记得第一次来大都的时候可汗刚刚决定要将大都设为都城,她逃命般的一路跑到了这里,遇上了人贩子将她卖到了浅荷的琼芳阁。后来,琼芳阁被烧毁于一旦,放那把火的忙哥赤如今也已经化为了尘土。
阿诺还记得,她是在大都里认识的文应允。当初文应允刺杀那木罕受了伤,躲在琼芳阁的柴房里。她同文应允一起朝着南朝走,路上遇上了设计好戏码的拓跋烟容。他们三人一起赶路,终于回到了杭州。
周围熙熙攘攘的,喧闹的声音似乎将阿诺隔离开来。她的心在这个时候是静的,一个人独自想着过去。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让开,让开……”
喧闹的人们忽然间分开,快速的分岔出一条道路来。飞驰的马车犹如一把剑般将人群劈成两半,马车夫一边嚣张的甩着马鞭,一边大喊着让人们让路。
阿诺从回忆中惊醒,仰起头正见撞过来的马车。她忽然间笑了,这样的戏码竟然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忽然,一只手将她拉扯到一旁,无情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王妃,不可。”
阿诺缓缓的仰起头,见到的是一袭黑衣的暗卫。她笑了笑,“我没事,只是一时间失神。”她甩开了暗卫的手,继续朝前走。
差点撞到人的马车停了下来,马车夫惊魂未定却只能愣愣的看着阿诺离开。刚刚的那一幕他瞧的清楚,那个身穿黑衣的男人是瞬间出现的。他是蒙古人,一眼就瞧出了暗卫也同是蒙古人。有蒙古人做暗卫的女人身份绝对不会简单,他现在有些庆幸自己家的马车没有撞到人。
不知不觉间阿诺走到了琼芳阁,站在门前愣了好久也没有想要进去的意思。她竟然没有地方可去,整个大都里也没有一个亲人。一时间,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那种只有一个人的孤独和寂寞快要将她闷的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