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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之期(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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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格纳侧目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而一旦出现高烧不退的情况,也就代表了寿命将近,时日无多。”

沉默,长久的沉默。

“哥哥,对不起。”

坐在病床上的桑德米菲率先打破了平静。

他抬眸望向凌溪,眼中尽是犹豫与不舍,心口也仿佛被压了块巨石,痛苦地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垂眸遮住眼中情绪,不想被对方看出自己的脆弱,声音清浅的似乎就要随风而散了,

“我一直都在骗你,为的便是让你放下防备,获取你的同情。我要让你心软,让你怜惜,让你犹豫,让你舍不得抛弃我……”

少年神情冷峻,目无波澜,平静得近乎冷漠,神情与往日判若两人。看得凌溪不由心头一颤——

这种仿佛燃烧到生命最后一刻的悲怆,与抱着必死决心的坚强倔强,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动人心魄啊……

他走上前,半跪在床边,伸手覆上那亚麻色的卷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没关系的,米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与坚持,是否选择坦诚相告是你的自由,而不是我对你的要求,更不是代表忠诚的途径……”

桑德米菲红着眼望着蹲在地上的凌溪,而对方同样也在注视着他,时间似乎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空气中充斥着一种温馨难言的氛围。

“真是感天动地的兄弟情啊~看得我简直热泪盈眶。”

被旁若无人当成了第三者的瓦格纳十分不爽的鼓了鼓掌,他上前一步,隔开二人的视线,眼神满是讥讽,

“可惜爷爷我这开的是诊所,不是什么电视台,二位既然这么有情趣,不如赶紧去应聘特赦片演员,省得我耽误了你们出名!”

“滚开!”

他嫌恶地将凌溪推开,接着动作粗暴的将桑德米菲按回操作台,死死固定。

他转身,一口气从药柜里抽出几支针剂,抓过桑德米菲的手臂,像对待一块死肉一样,,毫不犹豫地一管接一管推进去。

冰凉的药液顺着血管蔓延开来,桑德米菲在短暂的挣扎了几下后,就闭上了眼睛不再动弹,胸膛的起伏极度微弱,仿佛依然死去。

凌溪脸色一沉,忍不住上前一步,却被瓦格纳冷声打断:

“别紧张,我没有杀人爱好。这只是些强效麻醉剂、退烧针、止痛针而已,他的情况远比你想象的要严重。”

他重复着注射、推药、抽针的动作,神情是不加掩饰的冷漠。

“像这种有基因缺陷的雌虫,从孵化那一刻起,就已经改变不了其残次品的事实。而更糟的是——”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床上昏沉的少年身上,声音更冷:

“你的这位朋友,若我没猜错,他在幼年时就被人注射过禁忌药物。这是星际法庭明令禁止的人体实验,不过迄今为止仍然有许多疯子在暗中尝试。”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平静的道出真相,

“这种药剂会直接作用于虫核,副作用是发育迟缓、易狂化,你可以理解为揠苗助长。大多数试验体根本承受不住这种迫害,最终都会痛苦地死去。”

瓦格纳顿了顿,继续道:“可若侥幸成功,实验体的异能与精神力就会暴涨,狂化几率下降,甚至有望冲击三次进化,成为SSS级雌虫。”

凌溪沉默着,看向床上苍白虚弱的桑德米菲,心底忽然泛起几分心疼——他心疼对方的遭遇,心疼对方在最无能为力的年纪,承受了最大的恶意,也心疼自己因为有着相似的经历,所以才能感同身受。

“如果能够成功……其实还是值得的。”凌溪低头沉默了片刻,忽然说道。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世界,绝对的能力就代表了绝对的话语权,如果没有任何权力却空有寿命,其实也是一种折磨。

“我还以为你也是那种顽固的蠢货。”

瓦格纳停下手中的动作,手骤然停下,冷漠的眼睛闪过一丝异色,像是在重新审视评估眼前这只D级雌虫。

明明是及其普通且低劣的基因,却居然在这方面有着难得的宽容,那隐藏在其眸中深处的野心,倒是有些似曾相识。

“我好像,忽然有点开始欣赏你了……”

瓦格纳的唇角缓缓勾起,低低的笑了笑。

长约半米的针头在灯光下闪着令人心悸的光芒,毫不留情地刺破皮肤,直直贯穿进虫核。

那具纤薄的身体瞬间拱起,却又被束缚带压制着落回了床上,桑德米菲的发出无意识的嘶吼,听起来极为痛苦,他全身的肌肉不自觉抽动着,冷汗顺着额角滑下,本就苍白的脸颊如今更是毫无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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