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牢探视(第1页)
梅花亭的悬崖拐角处坐落着一方长池,夏凉冬暖,朝暮晦明变化不息。
庹经年惯来喜欢在长池边上练轻功打水漂,一连好几天上门没见不着路迟忆,她便在此地安了营扎了寨。
一堆火焰高飘的篝火里放了些番薯,火旁几堆摞得整齐的扁圆水漂石才耗损不到一半。
庹经年将书瘫放在腿上,深深地陷进逍遥椅里,在橘黄的火光里昏昏沉沉的做起梦来,白皙凝脂的面颊被火光映照,血色霎时见好。
长池几米外有一狭管风口处,残风吹落好些血梅花瓣,扑簌飘在半空中迎着火焰而来,寒梅幽香沁鼻,她在睡梦里蹙额嗅了嗅。
螳螂山受罚结束,路迟忆披了件玄黑大氅,手里又拿着件绯色的,踏着梅瓣来到长池,眼见躺椅里的人睡得正酣。
一张传话符纸飘来:映月亭,速来!
路迟忆收回落在庹经年身上心无旁骛的目光,双指接过符纸,看清内容后将其轻飘飘地送进火堆。
他俯身拿起庹经年腿上的书,将大氅轻轻盖于熟睡之人身上。裙袄被绯色遮盖,庹经年赖赖唧唧的哼了声,睡得安稳。
岁末已至,满月洲气候寒凉,恰逢路迟忆出离螳螂山,微末初雪今日才施舍般的飘落,稀稀拉拉的瞧着没有兴味。
他往篝火里添了几把枯柴,零碎火星子蹦得极高。
逍遥椅旁有一树杈,路迟忆动作熟练的拿起翻了下火堆里的食物,不出所料,糊得没边,焦黑成几坨圆鼓鼓的玩意儿。
翻动火堆的声音细碎,庹经年却迷迷糊糊的“唔”了声,嘴里呓语:“妈,你为什么不要我了?天底下有你这么狠心的人吗?”
梦里被她称为妈的人看不清面孔,穿了身与环境格格不入的绿林作战服,只一味站在泥地里对着庹经年撇手。
“经年啊,影子就快抓到了,娘蛰伏已久,很快就能和你团聚了,你乖乖听话别犯傻。”
“妈,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影子?”叫她她不应,庹经年着急又气恼的道:“你才像是影子。”
嬉皮笑脸并不能时刻装饰这张脸,她秀气的眉头紧锁出一道细纹,本来清隽十分的模样显露出来,愈发俏丽。
路迟忆除了“影子和妈”之外没听清额外的话。在一旁寂静无声的看起她未看完的书,肩背挺直似利剑。
历经半年的朝夕相处,庹经年的习性展露无遗。
挑食好动、机灵赖皮,偶尔还会生点小病,身体瘦削皮肤苍白,但又不至于真的弱柳扶风、肩背不抗。
他们几人四处搜了许多药材补品,大多都在她屋里都落了层薄灰。
雪势渐大,雪花簌簌响,庹经年头晕脑胀的醒来,恍觉浑身疲惫。
长池外的霜雪亮得不像话,光芒争先恐后地远远钻进她的眼缝里。
庹经年反复揉着眼眶,甫一瞧见几日不见的人正守在身侧,深棕眸子一喜,张嘴便道:“路迟忆你最近去了何处?又是几时到的?为何不叫醒我?”
“叫过了,没醒。”
路迟忆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劲白的手指停留在书中的两个人体死穴上。
“你不会给我邦邦两拳,使劲打醒我?”庹经年认真教他做事。
路迟忆没吭声,似乎觉得这样的行为举动太过血腥暴力。
“你这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