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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五千到一万五 数字背后是沉甸甸的认可(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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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室的灯嗡嗡地响着,是镇流器在工作,发出细微的电流声,映得他脸颊微红,手心里竟冒出点细汗来,沾在工具箱的塑料把手上,有点滑。他知道龙雷不是小气的人,可真要实打实谈涨多少,他反倒有点手足无措,像个等着老师给评分的学生,既想知道结果,又怕结果太出乎意料——就像拆快递,既期待里面的东西,又怕不是自己想要的。

龙雷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几分了然的平和,像是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问:“你先说说,你之前的工资是多少?我心里得有个底,才能算出合适的数。”

他指尖在床单上轻轻划着,布料的纹理蹭过皮肤,目光落在父亲安睡的脸上,老人的眉头舒展着,不像白天那么紧了,嘴角甚至还带着点浅浅的笑意。语气里没什么波澜,却透着一股不容推辞的认真:“别跟我含糊,实打实说。这不是算小账,是要把彼此的付出和回报摆明白,往后队伍壮大了,规矩才能立得住。”

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手机听筒里传来的轻微电流声,像远处的虫鸣,衬得龙雷这话里的笃定愈发清晰——他要的不只是给万龙一个交代,更是给这支刚起步的战队,立下一个“付出有报”的根基,像训练室的承重墙一样,得扎实,得经得住折腾。

万龙教练喉咙动了动,像是在斟酌该怎么说才合适,手里的工具箱盖子被他轻轻扣上,发出“砰”的一声轻响,在安静的训练室里荡开点回音。他吸了口气,声音带着点实在的坦诚:“我跟你一起琢磨着建这战队的时候,不就说好了么?刚开始不用按市场价算,每个月给我五千就行。那时候想着队伍刚起步,到处都得花钱,能省一点是一点,哪能跟您提那么多要求。”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语气里带着点不好意思的憨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了小括号:“再说了,这阵子忙得脚不沾地,天天守着基地,吃的是外卖或者泡面,住的是临时搭的折叠床,其实也花不了啥钱。五千块,真够了——上个月还攒下两千呢。”

训练室的灯光落在他脸上,映出几分实在的坦然——他是真没把工资多少放在心上,只觉得跟着龙雷把战队做起来,看着队员们打出成绩,比啥都重要,就像农民盼着地里的庄稼丰收,那份盼头比啥都实在,比啥都让人心里有劲儿。

龙雷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干脆,像是早已在心里盘算妥当,每个字都敲得稳稳的:“那这样的话,我跟你讲,往后每个月给你一万五。”

他刻意顿了顿,让这话在安静的空气里落得更清晰些,病房里月光漫过床沿,映得他侧脸轮廓分明,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五千是你当初体谅队伍难处,主动往下压的数,但这阵子你实打实的付出,值这个价。别跟我推,这不是情分,是你应得的本分。”

语气里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却藏着对万龙教练付出的全然认可,仿佛透过电流,把那份沉甸甸的肯定送到对方心里——这不仅是数字的增长,更是对他日夜操劳的最好回应,像给疲惫的肩膀垫了块软垫子,踏实,稳当。

万龙教练手里的工具箱“哐当”一声磕在地上,他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睛瞪得溜圆,像看到了逆风局里突然刷新的神装,又惊又喜,还带着点不敢信。手机几乎要从耳边滑下去,他赶紧用手捞了一把,指腹都捏得发白。他下意识地提高了音量,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惶,连带着气都有点喘不匀:“什、什么一万五?这一下子就涨了一万多?老板,这、这也太多了吧!”

他急得在训练室里来回踱了两步,脚下的地板被踩得吱呀作响,像在替他着急。额头上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衣领里,带来一阵冰凉的湿意,可心里却烧得慌,像揣了个小火炉。“我、我当初五千都觉得够了,这一万五……这哪担得起啊!”他的声音都带着点发颤,像是捧着个烫手的山芋,想接又不敢接,“老板,您是不是算错了?这、这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训练室的灯光照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他搓着双手,掌心的汗越搓越多,心里头又热又慌——热的是老板这份沉甸甸的认可,像寒冬里喝了碗热汤,从里暖到外;慌的是这数字实在超出了他的想象,让他觉得受之有愧,像偷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浑身不自在。

龙雷听着万龙教练那带着慌乱的声音,嘴角噙着一丝浅淡的笑意,那笑意像月光一样,清清淡淡却暖人。语气却依旧沉稳有力:“不多。你算算,这一个多月,你每天睡够五个小时没有?训练室的地板你蹲了多少回,膝盖都磨出茧子了吧?家具城的路你跑了多少趟,鞋跟都快磨平了吧?光是设备清单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批注,红的蓝的笔圈了又圈,就值这个数。”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拂过床头柜上父亲的药盒,药盒边缘被摩挲得发亮,棱角都磨圆了,声音里添了几分郑重:“这不是给你的‘额外恩赏’,是你用熬红的眼睛、磨破的鞋底换来的。队伍要往前走,就得让干事的人腰杆挺得直,口袋里也得有点分量,这样才能踏踏实实地跟着我干下去,不用为生计分心。你想想,要是连自己都顾不过来,怎么能全心盯着队员们的训练?”

病房里的月光落在他握着手机的手上,映得指节分明,他的话像一块稳稳当当的石头,落在万龙教练心里,既实在,又让人没法再推拒,像训练时被教练按住纠正动作,知道是为自己好,只能听着。

龙雷的声音里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柔和,像是在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比如“今天天气不错”:“还有咱们战队那龙凤标志,你也记得吧。方才心里那两道声音——龙声沉厚,凤声轻扬,都跟我说,这工资必须给你涨上去。他们说你这些日子的辛苦,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不给你这份肯定,都说不过去。”

他顿了顿,望着窗外月光里仿佛浮动的光影,树影在玻璃上摇晃,像龙在游,凤在飞。语气里带着点笃定的认真:“这俩声音虽只在我心里响,但总在关键时候提点我,错不了。上次定训练室朝向,就是它们提醒我选朝南的,说采光好,队员们训练有精神;这次也一样,它们都替你说话了,我自然得听。你就别再推了,啊?”

这话里没有半分虚浮,倒像是借了那龙凤意象里的股劲儿,把那份该有的认可说得更扎实了些,让万龙教练再听着,心里那点推拒的念头,不知不觉就淡了许多。他望着墙上的龙凤标志,龙的鳞爪仿佛在灯光下微微颤动,凤的尾羽似有流光流转,忽然觉得这标志好像真的有了股精气神,跟老板说的那两道声音呼应着,让他没法再硬起心肠推辞。

“这……”万龙教练张了张嘴,指尖在龙凤标志的金属边缘轻轻划过,冰凉的触感里仿佛透着点说不清的暖意。他吸了口气,声音里的慌乱渐渐散去,只剩下点不好意思的讷讷,“那……那我听老板的。就是……就是觉得这情分太重了,往后更得把事干得漂亮才行。”

训练室的风扇还在呼呼转着,吹得战队Logo的边角轻轻晃动,像是在点头应和。他攥着手机的手慢慢松开,掌心的汗渍在屏幕上洇出淡淡的印子,心里头那点又热又慌的感觉,慢慢化成了股踏实的暖流,从心口一直淌到四肢百骸,连带着刚才蹲久了的膝盖都不那么酸了。

“这就对了。”龙雷的声音里透着释然的笑意,病房里的月光仿佛也跟着轻快起来,“明天我带老爷子去医院复查,完了就过去基地看看。到时候咱爷俩喝两杯,就用你新添置的那套碗碟,也算给这新家暖个场,顺便聊聊队员们入队后的训练计划——我看了下你报的设备清单,那批一加电竞手机和RTX4060显卡下周就能到,刚好能赶上首轮集训。”

“哎!好!”万龙教练赶紧应着,嗓门又恢复了往日的洪亮,带着点抑制不住的轻快,“我明儿一早就把训练室再拾掇拾掇,窗户擦亮点,再去花市挑两盆最精神的绿萝摆着,叶儿油亮的那种,看着就有生气。对了,厨房那套黑胡桃木圆桌也擦得锃亮了,到时候摆上几个菜,咱就着月光喝两盅!”

挂了电话,万龙教练站在训练室中央,望着满地的月光和墙上的龙凤标志,忽然觉得这空旷的房间里灌满了劲儿,连空气都带着股向上的势头。他弯腰捡起工具箱,脚步轻快地往外走,锁门时特意回头看了眼——龙凤标志在夜色里闪着微光,像两颗稳稳的星子,照着这刚起步的战队,也照着往后的路,亮堂堂的。

回到临时搭在宿舍的折叠床旁,他摸出手机,点开和龙雷的聊天框,往上翻着这阵子的记录,从“训练室插座高度定在80公分?”到“宿舍衣柜隔板调好了,拍给你看看”,再到那几张标满价格的设备清单截图,一行行字里都是琐碎的忙碌,却透着股攒劲往一处使的热乎气。他笑着叹了口气,把手机揣回兜里,躺下时望着天花板,嘴角还扬着笑,连带着呼吸都轻快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钻进来,在地上画了道银线,像条铺得笔直的路。万龙教练想着明天龙雷要来,想着队员们很快就能搬进新家,想着那每月一万五的工资——不是冰冷的数字,是沉甸甸的认可,是往后日子里踏踏实实往前奔的底气,心里头踏实得很。他翻了个身,很快就打起了轻鼾,梦里都是训练室里键盘哒哒的声响,和队员们年轻的笑闹声,还有龙雷老板那句“跟着我干,付出就有分量”在耳边回响。

而病房里的龙雷,挂了电话后又给父亲掖了掖被角。老爷子睡得安稳,眉头舒展着,像是也听见了这顺心事,嘴角还噙着点浅浅的笑意。他走到窗边,望着天边那轮圆月,心里的龙凤声又轻轻响了响,像是在说“妥了,这根扎得稳”。他笑了笑,指尖在窗台上轻轻敲着,盘算着明天复查完,得先去趟家具城,给基地添个像样的酒柜——毕竟往后庆功的日子,还多着呢。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隔着大半个城市,却透着一样的安稳,一样的盼头。这战队的根,就这么在彼此的体谅和认可里,在那些标注着单价的清单里,在那两盆即将摆上的绿萝里,悄悄扎得更深了些,只等着春风一来,就能抽出新的枝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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