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霜行愿与之同罪(第2页)

章节目录保存书签

一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那红衣女子因何又转变了话头。

莫非……芋头糕有毒?!惊恐之意刚刚浮上心头,就听那道含笑的声音继续道:

“京中官宦宅邸多集中在东边街道,规模大些的客栈酒楼也基本都在承午大街。而那方客栈常年备有的芋头糕,一直都是以入口即化的米皮包裹售卖,滋味有一半在这米皮上,卖点亦多在这米皮上。”

林霜行走下台阶,在阴凉处站定:“我让厨房用了相近的裹灯笼的米纸,诸位接过了,看也不看就往嘴里塞,只能说明,你们在京中就居于此地或近处,才能吃到这独一份的米皮芋头糕,才能习以为常,觉得今日给你们的芋头糕外也包的是能吃的米皮。”

“若没猜错,谢无渡去见的人就住在离得最近的宅子之中。礼部侍郎之一的黄启覆,黄大人,是么?”林霜行看着一群顿时面色凝重、彼此交换了严肃眼神的白袍人,绷着的唇角忽而一弯,“——骗你们的,就是放干了的米皮芋头糕,京城到处都有卖的,鸢城也有。”

楼出鹤收了剑,笑得弯下了腰。

“带下去细问,谢无渡和黄启覆聊了些什么,之前还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全都问清楚。”林霜行冷了面孔,朝两侧暗卫吩咐,“不肯说的,用什么刑你们看着办。”

“是!”

……

正事办完,林霜行和笑个不停的楼出鹤一路朝着中庭走来,碰上了正给菜园子浇水的的觉明和祁青洲。

“……什么事这么高兴?”觉明瞧见已经笑出泪花的楼出鹤,眼角抽动,默默直起了腰,“阁主你给她发钱了?”

林霜行:“……没。”

止住笑的楼出鹤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瞬间淡了脸色:“给老娘笑累了都。”

然后就换觉明憋住笑,强撑镇定地看向自家楼主:“谢无渡和卢边月在张皮子的野渡头露了面,坐船往沧州方向去了。其他杀客下山后就四散开来潜进了各地,我们的人没再跟着。”

“不必跟了,先随他们去。”林霜行点点头,垂眼看向行了礼就开始继续浇菜的祁青洲,“……青洲随我来,本阁主有话要问。”

觉明和楼出鹤相视一愣。

“……”祁青洲在几步外站起身,缓缓拱手,“是。”

片刻后,二人穿过长长的廊道,在尽头的古树下停了脚步。

茗山上的古树根深叶茂,繁密的叶片在清凉的山风中扑簌作响。

两个人很久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默对视,任由清风拂过衣角,绛红和靛蓝的裙袍一齐轻轻颤动。

“……你每日都去灶房里帮衬,是怕云莽先生如以往般挑食,吃不惯这里的粗茶淡饭,所以干脆亲力亲为,做了许多适口的菜肴。”树荫下,林霜行终于开口,“却又不肯亲自端给他吃,他来寻你,你就避而不见。同在院中,也能做到行踪相错、无有相遇,究竟是为何?”

祁青洲没有回答,却并未躲开视线,平静的目光望向她。

“那我来替你回答。你告诉自己,是因为害怕旧日的身份给他带来祸患,对么?你也不愿细想,哪怕你们师徒决裂,想要以此谋事的人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牵涉其中的人。”林霜行的语气平淡无波,“从来都不是不明白,是不愿明白。萧……你连你自己都要欺骗,你不过是在逃避而已——连这一点也不敢同自己承认吗?”

“……”祁青洲胸口缓缓起伏,睫羽在风中轻颤,他张了张口似乎欲答,却猝然被林霜行冷淡的话语噎了回去——

“这不叫重情,这叫懦弱。”林霜行看着他微怔的面庞,神情顿时倦怠,“我明白了……萧从舟,一如你那日所言,早已尸骨无存。”

祁青洲猛然抬头,看见了一双黯然的眼睛。

“我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

风声即刻静止,祁青洲立在原地,被风吹过的眼眶泛上了几点薄红。

林霜行孤身远离,没有回头。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