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制造他的眼泪(第2页)
船上下仅仅一线之隔,攀援藕节浸泡时间太漫长,清新被荷花尽数收下,路人骤见莫不惊艳。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只要盛开,谁会追根溯源它们干瘪的那面。
“那天后来怎么样了呢…”
她忽道。
含着倔强的眼看向他,即使什么也没说也能使人看懂。
“后来,就是家丑不可外扬嘛。”李般依旧笑盈盈地,语气也格外轻盈,一笔带过。
风裹挟着不详掠过船上,他看向湖面的眼珠转成了涟漪的花纹,随着湖水瑟瑟乱颤。
乔雅霖用手拢住,感受到颤巍巍的睫毛起伏,痒痒的。
她声音温柔,带着女性独有的慈:“很快就会好的。”
不知说的是哪里的伤疤。
手柔软,细腻,温暖。
似乎能抹去所有痛苦。
不管内里如何翻腾,嘴角的窝,咬紧的腮,通通在这一方小小天地内溶解。
表情消失。
李般手指猛地自顾自紧握成一团,像要攥住什么再无觅处即将烟消云散的事物,用力地指节都泛白。
乔雅霖发觉掌心濡湿了。
她想要抱住他,却被推开。
…
在乔雅霖的眼里每件事物都有自己的所属,如珍珠于牡蛎、婴胎于子宫、麦田于大地。
她私心自己钟爱着什么便一定要成为它的依附之物,尽管它过于脆弱总会随着时间慢慢崩断线头,露出狰狞孔洞。
她很笨拙,只能尝试拆解又重缝。
又很坚定,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这种重复周而复始,直到某一天,它突然开口了:“你做的已经够好了,换一个吧。”
“我们分手吧。”
如此突如其来。
李般表情诡异的平静,因为过分平静甚至显得残忍。
乔雅霖怔住。
“娃子们时间快到了!但也别急,慢慢慢慢地往回划啊!”岸边钓鱼老头扯着嗓子喊道。
船头仍一往直前,船上的一切却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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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天白的很早。
往日被阳光直射的玻璃窗掀开窗帘被乌压压的绿遮掩,街上噪杂鸣笛声在这里细若游丝。
“这真是你们年纪排名榜单?”
大太阳的天,虽被树荫掩映仍是晒。夏侯转了转带着硕大金表有些累赘的手腕,终于舍得放下手机。
他用指甲轻轻刮了一下玻璃。
印刷清晰的蓝底二寸照,黑发衬着白校服,跟旁边一溜儿串比像过了好几道精修美颜。
侄子拍开他乱戳的手指头:“你进圈以后俩眼珠子退化的只会看脸了?难道后面写的总分是点赞量吗。”
“嘿,臭小子翻了天,不是你老叔谁给你应付班主任?打那么大劲儿干嘛。”夏侯咂嘴,眼珠子转都没转依旧盯着那张二寸照:“名字还挺有意思,我看不一般啊。”
“原来你还记得我喊你来干嘛的…你能不能别犯职业病了,他又不可能进圈,走啦。”侄子推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