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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舟过街市擦肩却不识(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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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没想到,仙人竟也关注凡俗。”陈玉顷见着江映蘅眼眸一转就报出了他的名字,不免有些诧异,当下用着干涩的声音回应道。

江映蘅轻哼一声,也未曾纠正他的错误想法,只是她多少觉得这般理由有些道理,又过于简单,似乎还隐藏着些其他的缘由。她见着对坐之人面色愁苦,说出这般的理由已是极为勉强,若再要深究怕是过于冒犯,也就任着陈玉顷用简单的说法草草了结对话。

“若是廉州出身,倒也能理解为何玄妙观主事人遣你去往朱氏山庄了。”江映蘅话语一转,既有闲暇时间,便与陈玉顷商讨一番这次的任务,毕竟虽说那请帖上写得客气,可中间的弯绕不显,她总觉有些不对。

“明止师傅并未详说,只道我可顺路一遍回家探望,我这才受命离开玄妙观。”陈玉顷见着江映蘅目光扫过,他下意识端坐行舟上,待得膝盖触及身下木板,方才明了自己竟将她视作了师长,摆出观内听取教诲的坐姿。

竟未详细说明?江映蘅望着陈玉顷用肃穆眼神掩盖下懵懂,回想先前若观岚递来的信件,娓娓道来,为陈玉顷做这解释。便是江陈两家有些矛盾又如何,这陈玉顷早已拜入玄妙观门下,同她也算是一个势力,还是说清楚些,免得到了廉州,因着些信息差错出了事情。

“此去廉州,除了玄妙观作为朱氏山庄邀请的见证人外,可还知晓其他的信息?”江映蘅先行开口询问。

“这、便也无甚,仙人——”

“直接唤我道号,师姐抑或师妹都可。”

“是、是,映蘅师姐怕是不知,往日中玄妙观被邀着做见证人也是常有,这般的事务便是走个过场,无需过多担忧。”陈玉顷见状马上改口,向着江映蘅解释着这之内的门道。

“这次便要多忧虑一些了,”江映蘅断言,之见陈玉顷一双剑眉高高扬起,眼神中多有些怀疑,她便继续补充道,“此次见证的是朱氏山庄与绿林镖局间调解血仇,我想,你既是那廉州出身,也不会忘记朱氏山庄多年前的血案?是,这次调解的怕是这般的血仇。”

“不可能!这绿林镖局身后是那江城苏家,十年前朱苏两家便有过联姻,怎还需到今日再调解血仇?”陈玉顷大声惊呼,这两家之间的联姻虽说名声不显,但在廉州之内也是一桩美谈,怎会在此时牵扯到几十年前的血案之中?

“这倒是、稀奇,”江映蘅轻啧一声,低声自语,“倒也能解释为何明止道人要上书遣事处了,看似正常、却又处处不对,此番任务多是凶险。”

江映蘅握紧手中长剑,剑尖勾起竹帘下摆,将眼前的障物掀起,见着行舟已过繁忙航线,正向着一条分叉的水路驶向廉州。她收回长剑,转头向陈玉顷勾起一抹笑意,“玉顷师弟可愿早些到达廉州?”

陈玉顷傻傻点头,便看见江映蘅右掌触及脚下木板,而后一股寒凉之气在舟中蔓延,阴阴地窜进骨髓之中,却又带着些中正气息。身下随着水流摇晃的行舟倏得静止,接着便是一股大力推搡着陈玉顷向后倒去,雨篷之前的竹帘随风飘扬,河道边的景象竟是瞬息变化。

眨眼间,行舟已过平原,进了山脉绵延的江面。

好一个仙家手段!

陈玉顷眼中带着一丝倾佩,看着江映蘅施施然收手,垂在地面的衣袖流水般卷起,她从容着整理身上显得凌乱的衣物,于先前的位置上坐下。

“前方应当快到城镇,你可需下船休憩?”江映蘅盘坐着回复灵力,侧首问着在行舟一角坐着的陈玉顷。自启程至今已有一段时间,江映蘅早已习惯了用灵力代替进食,只是陈玉顷并非修道之人,还有一日两餐需要考虑。

“暂时不需,我还有自备的干粮。”陈玉顷指着行舟一角的包袱,包袱一旁的油纸中包了些干馍,若是按着现下的速度,或许这干粮还未吃完,便已到达廉州。

“若是如此——”江映蘅感受着周天灵力已逐渐盈满,先前受着神识控制的水流尚未离去,指尖微动着再次掌握了奔涌的江水。

只是现在一路赶去廉州,必定比安排的日程早了几天。江映蘅于袖中抽出几张白纸,随手将行迹写于纸上,而后提前处理、叠作长条状,手中纸条沙沙作响,她口中便随意问道:“玉顷师弟,待靠岸廉州,观内可有安排?”

“观内?惯常是没有,向来是由主办方提前进行置办。若是映蘅师姐需要,我也可联系家中。”陈玉顷敛着神情颔首,方才的各类表情早已淡下,又是不苟言笑的肃穆道人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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