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蛾破茧的那个刹那(第5页)
放下电话,她跳下床,抓住穿衣的男人的手,从没有过的慌张,近乎哀求着:“请你,送我到××医院。”
医院的病房里。
乔米在她曾经健壮的男人脸上看到死神的吻痕。她忘记了一切的恨与爱,只是疼惜地抱着他的头,泪如泉涌:“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个被老北带走的姿色平淡的女人此刻穿着一身白色的护士服。她有些哽咽:“他发现自己是癌症晚期时,便请我陪他一起去看你。他说我什么话都不用说,只需要站在他身边,挽着他胳膊。这样,你才不会阻拦。这一年治疗期间,他一直不曾忘记你,我想叫你来,但是他说一定要等到最后的那一天。”
老北忽然睁开了眼睛,蜡黄色的脸上因为看见了乔米泛出了一片潮红。
乔米想要说什么,他却像平时一样霸道地示意她闭上嘴,因为他有话要讲。
“还记得贝丝和简的故事吗?”
乔米点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你知道贝丝为什么要那样做?”
乔米没有了恨他的力气,却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因为贝丝的心里没有爱,只有原始的欲望。”他的希望之灯在慢慢黯淡,此刻,让乔米说任何话她都无所谓——只要让老北开心。
老北却微笑着摇头,身上的药管随着他细微的动作也摆动了一下,那个女人紧张地去扶,害怕针头会动。
他说:“因为爱!”
“因为爱?”
“是的。是简让她这样做的。”
“为什么?”乔米越来越糊涂,求助地看向那个女人,她不知道此刻的老北是否思维正常。那个女人却是一声叹息,走出房间。
老北的手吃力地覆在她手上,像往常一样声音洪亮,他说:“简说,他想听贝丝和别人**的故事,这有利于他身体的恢复。其实他本来是想让贝丝另外再找一个男人,至少是可以和贝丝**的男人。简是那样地爱着贝丝,他想让贝丝过上相对幸福的生活。”
“啊!”乔米无语。
“但简低估了贝丝对自己的爱。贝丝和别的男人做完爱后都会呕吐和哭泣,却每晚都会将这些故事讲给简听。”
“简好了吗?”乔米的眼泪大滴大滴地砸了下来。
“简好了,贝丝却死了。死得很不光彩,因为性病,上帝也不会收容她。”老北的眼睛一样温湿了。
“为什么那天不告诉我故事的结局?”乔米的指甲深深地陷进老北的肉里,她近乎颠狂。
“我要你幸福,不要你做贝丝!”老北说完这句话后,便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陷在**,不停地喘息,眼睛茫然。
乔米忽然站了起来,掀开老北的被子,解开他的衣服,将头深埋进去。她很久没有为他用嘴**,她几乎忘记了应该如何动作。不是吮吸,吮吸会将他体内最后一丝生气吸走;不是吐吞,吐吞会将他体内最后一丝能量放干。她只是含着,感觉它在她嘴里慢慢坚硬起来,哪怕是一点点的坚硬都让她亢奋——不是来自肉体,而是只有这样,她才能把握他的生命,才能感觉到他还在身边。
“你爱我吗?”老北说。
“爱!”乔米含混着,因为嘴里填充着他的生命而吐字不清。
“有多爱?”
“你杀人,我收尸!”乔米继续含混着说,忽然感觉不吉,而松开了嘴。
老北的器官在空气中慢慢软了下来,像天微亮时越缩越小的星星。他最后一次冲乔米微笑:“帮我收尸!”
乔米换了房间。房间里有一个新的男人。男人爱她,她仿佛也是爱着他的。因为他们很投入地**,因为她每晚在睡前都会给他讲故事——男人如果听不到她的故事,哪怕再累再乏,也会失眠。
她将自己从书本上看的和听来的故事都讲完了,为了让男人睡着,她开始乱编:
“从前有一只雌猫头鹰,她喜欢在夜里工作,白天睡觉。一只雄鹰爱上她,他担心猫头鹰会因为日夜颠倒而伤身体,便多次劝她夜晚睡觉白天工作。猫头鹰说:‘我也想夜晚睡觉,可是田鼠在夜晚出来啊,我得在夜晚维持田野治安。’雄鹰便放下架子,亲自到田鼠洞边与田鼠对话:‘请你们以后白天出来。因为我不想让我的爱人因为昼夜颠倒而身体不好。只要你们答应,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答应!’他以为田鼠会与他讲条件,甚至准备好了以后每天给田鼠们送些食物来交换。但是田鼠首领却不加思索地答应了。”
“为什么会答应?”男人奇怪地问。
“雄鹰当时也是这样奇怪地问,田鼠首领只回答了他几个字:因为爱情!”乔米被自己编的故事弄得感动起来,抱紧身边的男人,有流泪的冲动。男人沉默着,没有问是因为田鼠也爱上了猫头鹰,还是因为田鼠被雄鹰与猫头鹰的爱情感动。
两个人手紧紧相握着,房间里飘**着肾上腺激素和爱情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为什么不睡?”
“因为爱情!”
乔米叹息一声,将自己缩在男人怀里:“再听我讲一个关于爱情的故事吧——一个叫贝丝的小镇少女爱上了一个来自异乡的男人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