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吉木乃的那场风花雪(第1页)

章节目录保存书签

吉木乃的那场风花雪

我叫余端午,名字看不出性别,但不消动脑筋,便可追溯来历——屈原的忌日我诞生。

初认识洪良时,他叫我“啊呜”,两个音节,嘴型划成两个大小不同的圆,便能轻易发出。“啊呜”。“啊呜”。我边笑,边这样下意识地发音。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倚门看我,他天真地笑:“妈妈在扮小猫咪?”

一句话将我噎住,我看向他,嘴巴还保持着“呜”的形状,伸手唤他入怀,拍抚他的头,几欲泪下:“妈妈在扮小猫咪。”

唉。我的故事,要怎样讲给你们听?

A实际

远嫁挪威的女友在临别时,欢笑着对我说:“端午,我到国外后一定会发扬中国女性的美德:三不从,四不德。”这话当时让我笑喷,骂她嘴贫。散席后,我太失落,谷安开车来接我,我只呆呆地上车,系安全带,打开车窗,边吹风,边吸烟,不发一言。他问我:“你在为她担心?”倒车镜里我的脸被烟雾模糊,我在苦笑,谷安不会明白我的不开心。

他看我不语,阴阳怪气递来一句:“难道是嫉妒她?”

我扭头牢牢盯他,说:“谷安,我是嫉妒她。但不是嫉妒她嫁给富有的外国人,可以冬天滑雪夏天晒日光浴,而是嫉妒她的眼睛。”

我羡慕她那双眼睛,充满憧憬,充满甜蜜,不像我,Smokegetsinmyeyes。

谷安疲倦地陷在椅中,机械地打方向盘,踩离合器,刹车……我的话对他来说,如同换一个车道,换了便换了,不会留在记忆里。

我说:“谷安,你说我们之间还有没有爱情?”

爱情这词让他失笑,他不看我,伸手来抚我额头:“果然做这档节目做到神志不清了。没有爱情,我为什么要娶你。”

我是一档直播谈话节目的制片人。别以为我是女强人,三十岁做制片人在电视圈里不算本事,更何况,我并非游刃有余。

节目天天在谈的都是情感婚姻,主持人三三天天抓我诉苦:“午姐,我都要做到神经了。天天都是些情感困惑,简直看不到一点点爱的光明。”

二十出头说看不到爱的光明是瞎操心,东方不亮西方亮,年轻加貌美,爱神总是眷顾这类人群。我站住脚,反问她想如何办。她无可奈何地看我:“我要知道办法,何必来问你。”

我问三三:“你的理想是什么?”

三三歪头想:“主持人也算是童年的梦想。”

她反问我,是否喜欢制片人这工作。我摇头:“我的理想是当画家。到处写生,四处漂**。”

我一直在拖延时间,不想让洪良快快出场——你们可明白这种心态?想找人倾诉,但是又担心别人不会懂,担心换来别人的耻笑,所以小心翼翼,欲语还休。

谷安对我与洪良的事情略知一二,他的态度便能代表绝大多数人。他说:“端午,这是荒唐的事情。你别毁了自己。”

是啊,我知我荒唐。如果不荒唐,怎么会对丈夫以外的男人发生兴趣;如果不荒唐,怎么会对一个未曾谋面的男人发生感情?但是,我知,不代表我需要听谷安的指责,他有把柄在我手中,痛快回击过去,他也无语。

谷安也有过网恋。这事,我还曾经当笑话讲给三三听。

某周六早上,谷安去洗澡,手机放在枕边嗡嗡地响。我拿来看,是一条短信:“你今天几时会到网上?我想你。”

当时我有些想笑,网恋这事情似乎是少年人的专利,我与谷安已七年夫妻,他在我心中早是典型的仕途狂人,却从不知,他还有这份闲情。

想试探对方与他的关系,我便拿他手机回:“今天我妻子在家,不方便上网。我也很想你。你可以给我发短信。”

对方果然上钩:“你知道,我不想改变你什么,但是,我真羡慕她。”

谷安从浴室出来,我熟悉的样子,却让我感觉陌生。我将手机递给他:“给你情人回个电话吧。”

他愣在那里:“什么?”

我说:“或者你打通她的电话,我来和她说。”

谷安看完手机的短信,哑然失笑:“端午,我与她根本没有见过面,这种玩笑你也信?”

三三听我讲到这时,皱着眉说:“没有见面,鬼才相信。”

三三的话让我心里一阵刺痛,那时,类似于三三的想法,并非没有在我脑中浮现过,只是,浮现了又如何?都结婚了这样多年,现在不过是发现了冰山一角,除了绕开,还能怎么样?因为好奇因为较真儿,就硬碰硬地撞上去?呵,已婚与未婚的区别就在这里,与其说我在保护爱情,不如说我在保护家庭。宁可信其无吧,这样才不至于粉身碎骨沉入海底。

谷安被人抓了短,自然没有办法。我电话拨去,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她说:“是谷安吗?”

我说:“我是谷安的妻。”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