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评家用祈祷书39(第4页)
你来到马哈哥尼。
在享用威士忌之际
开始吧你,就在马哈哥尼!
五
现在谁也不准挪动一步!
人人都在罢工!光扯着我们的头发
你休想把我们拽进地狱:
因为我们始终都身处地狱之中呀。
马哈哥尼的男人们把上帝观瞧。
不,马哈哥尼的男人们答道。
“马哈哥尼的男人们”组成了一个丑角艺术团。充当丑角的只有男人们。只有以那些原本就具有男性潜能的主体为例,我们才可以完全阐明,在当今社会里,人的种种天生反应已变得多么迟钝。丑角不是别人,他正是被[其社会存在]消磨损毁了的普通人。布莱希特让这样一些丑角组成了一个艺术团。他们做出了我们可以想见的最为模糊的种种反应,即便如此,他们也只能以集合体的形式做出反应。因为只当他们感觉到自身“紧密一体”时,才有能力做出反应,由此也可以看出,他们与化名为小市民的普通人别无二致。在发言前,“马哈哥尼的男人们”总是彼此观瞧。其紧接着发表的言论也谨遵一个原则,即最低限度地表达反抗。不论上帝告诉他们什么,询问或苛求他们什么,“马哈哥尼的男人们”的回答都仅限于“是的”。在布莱希特看来,或许这个为上帝所容忍的集合体天性便是如此。此外,这个上帝本身也是打了折扣的。出现在第三组诗歌叠句中的表述,“我们发现上帝”便表明了这一点,而这组诗的最后一个诗节则强化了这一点。
[“马哈哥尼的男人们”用行动对上帝言辞表达的]首次赞同在诗句“没人料想到,我会来临”中得到了确认。
但显而易见的是,即便出现了这种意料之外的情况,它也并未使这个马哈哥尼艺术团的迟钝反应变得稍微灵敏些。与此类似的是,该艺术团成员稍后却仍理所当然地认为,即便他们朝传教士开了枪,他们仍然可以要求上天堂。而第四个诗节的事实则证明,上帝有着另一种看法。
小伙子们,现在就向我的地狱出发!
这是这首诗的铰节,用戏剧学术语来说这叫突转点。此时,发出号令的上帝失态了(fauxpas)。为了估算出这一失态的影响范围,人们必须更仔细地去考察“马哈哥尼”这个地点。在第二组马哈哥尼之歌的结尾诗节,这个地点可谓得到了确认。并且,通过描画这一确定地理坐标的图像,诗人展开了与其所处时代的对话。
然而如今所有人都安坐
于可亲上帝的廉价沙龙厅堂
“廉价”这个修饰语中内涵颇多。这个沙龙厅堂为何廉价?它之所以廉价,是因为身处其中的人们是以一种廉价的方式做客于上帝之家的。它之所以廉价,是因为身处其中的人们对一切事物都表示赞同(billigen)[41]。它之所以廉价,是因为要进入其中的人们无须缴纳高昂的入场费。可亲上帝的廉价沙龙厅堂就是地狱。这一表述像精神病患者脑中呈现的图像那般简洁。一个癫狂了的卑微男人很容易将地狱想象为这样一个廉价的沙龙厅堂,并将其视作自己所能进入的天堂的一部分。(圣克拉拉的亚伯拉罕[AbrahamaSanctaClara][42]或许会谈及“可亲上帝的廉价沙龙厅堂”。)然而,在其廉价的沙龙厅堂中,上帝与其老主顾们却亲近得几乎不分彼此。他威胁要将他们打发到地狱里去,相比于酒馆主人扬言要把其主顾赶出门外的威胁而言,上帝的这种威胁并无更大的意义。
“马哈哥尼的男人们”意识到了这一点。即便他们愚笨,但却也没有笨到真被这种扬言要将他们送入地狱的威胁吓倒。市民社会的混乱状宛如地狱那般,让人难以忍受。对于那些身陷其中的人来说,能比这种社会给他们带来的更大恐惧的事物,压根就不可能存在。
第三组马哈哥尼之诗中写道:
光扯着我们的头发
你休想把我们拽进地狱:
因为我们始终都身处地狱中呀。
地狱与这种社会秩序之间的所有区别就在于,小市民(丑角)身上的不幸灵魂与魔鬼之间并无明显的界限。
评诗歌《反**》
反**
一
你们可别让人诱骗至歧途!
世上没有回头路。
白日在门中驻足;
你们已能感到晚风迎面吹拂:
明日清晨再也不会现出。[43]
二
你们可别让人欺骗玩弄!
生命苦短。
尽情地大口地把它吞进肚里!
它或许不足以满足你们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