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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戴上头罩后,整个脑袋仿佛都大了一圈,就像一个大头娃娃一般。头罩随着他的跑动来回晃悠,显得可笑。尽管戴了头罩,但男人一直没能摆脱追兵,也许是宿醉影响了他的判断,他居然没能想到头罩虽然遮住了脸,但街上只有一个戴头罩的人在逃跑,这不是告诉追兵目标就是戴头罩的人吗?
男人跑得气喘吁吁,喉头干燥,隐约冒出了血腥味。
“公子别跑了,和我们回去吧。”
听到这句话,男人不知从哪儿又鼓起一股劲,他加快脚步跑进了一条小巷子,消失在追兵的视野之中。
前面是一座青石桥,水流奔腾而过,撞在两岸,激起小小的浪花。两侧是石阶,妇人可以到水边洗衣、取水。
男人看到水边有个女子,踩着木屐,正在洗衣服。她低着头用洗衣棍在捣衣,水声混着捣衣声,将男人吸引了过去。
他似乎终于明白过来,光靠跑根本摆脱不了追兵。
“帮个忙,把我藏起来。”男人对女子说道。
女子本在专心洗衣,一个须佐之男突然到了她面前,把她惊到不能言语。
男人透过水面的倒影,从宽大的头罩下摆看到了女子的容貌,一时之间居然忘了追兵,愣住了。
这一眼是怎样的感觉呢?就像是炎夏闷热时一阵风吹入堂内,又像是骑马奔腾过水涧时水花湿了脚踝,或是赏樱时一片花瓣恰好落在茶碗之中……整个身体、眉头都舒展开了。
“跟我过来。”女子最先恢复神志,丢下衣服,拉住男人的手将他带进屋内。
女子的手指因为泡在水里而有些发红、发凉。男人只觉得自己握住了一块上好的玉石。
“你先躲在这里。”女子说着关上了门,又回到了水边继续洗衣服。
男人环顾四周,发现这应该是某个酒肆的仓库,里面堆着各式各样的破烂。
外面追兵已到,他们正在询问女子,有无见过可疑的人经过。
女子神色如常地回答说,自己只顾着洗衣,没太注意周围的情况,刚刚好像有人往西面去了。
追兵不疑有他,纷纷赶往西面。
女子见追兵已走,便打开门,叫出了男人。
“好了,他们都走了。我看你一个大男人没缺胳膊少腿的,干什么不好偏偏要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她才十五六岁的模样,却教训起了一个成年男人。
男人听到女子说这些话,知道她误把自己当小偷了,却也没解释,只是笑嘻嘻地听着。
男人从怀里拿出他之前摸来的几个钱,放到女子手里。
“今天多谢你了,以后,有机会我会再来找你的。”
说完,他像是记起什么似的,取下了头罩。
头罩下是一张笑脸,两道英气的眉毛也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月牙。男人皮肤白皙,五官精致。
“你叫什么啊?”女子问道。
男人看了眼石桥、两岸和溪水,微笑着说道:“我叫泊。”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四方角招魂之事
鸠山听闻近藤失踪,赶忙说道:“那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近藤!”
鸠山没有想到近藤居然会在关键时刻出事。
八重桥伸手拦住了他们,冷冷地说道:“不用找了,他离开前已经和我说过了。”
“他为什么偷偷跑了?”鸠山问道,“他的职责呢?”此刻的鸠山急得就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八重桥解释道:“他说自己越临近仪式,心潮就越无法平静。
他能战胜敌人,却忍受不了无形的鬼魅,除此之外,他还说了不少蠢话。总之,他现在落荒而逃了。”
恐惧其实也是一种很任性的东西,比如有些人会害怕所有尖锐的铁器,有些人会怕小小的蟑螂,而看似什么都不怕的人其实却害怕虚无缥缈的鬼怪……
“那、那仪式怎么办?”鸠山将目光投向八重泊和八重桥。
“父亲想到可能会发生类似的事件,安排了备选人员。”八重泊伸手一指,“和尚,该你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