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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逃出自己(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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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芯埋怨罗素这老头怎么没把话说清楚就匆匆去见了上帝,他只说人可以通过努力得到幸福却忘了告诉人们怎么去努力。我想罗素这位伟大的哲学大师可能忘了人所需求的东西往往都是模糊不全的,有些东西是怎么努力也得不到的。得不到的努力是幸福的吗?

可芯虽然不知道幸福在哪里可以找到,但是她可以找到兴奋,她因为兴奋而快乐,兴奋过后又开始烦躁不安,所以她总是在不间断地寻找,寻找属于她的兴奋。

她经常参加各种性质的聚会、派队,把精神弄得高度膨胀,己所不欲她偏施于我,有一次她不顾我的反对强拉着我去参加一个小小的聚会,那天一共来了四个人,全是女的,那个看起来娇艳狐媚的据说是个作家,她的才情还有**功夫都是一流的,那个长得又白又瘦小的是位音乐编辑,她只对外国白人感兴趣;那个魔鬼身材,狐狸眼的是可芯酒吧的一位常客,她花了三年的时间,竭尽所能将别人的老公占为己有,现在一直沉浸在所有优秀女人都是她情敌的假想中。还有一个是一家电台的主持人,主持的节目叫做“午夜心声”,她的声音非常好听,是听一听就能抚慰心伤的那种。

她们四个人都是单独来赴会的,只有可芯带上了我,我自然受到了她们的攻击。

“你觉得可芯怎么样?”那个作家酒喝多了情欲攻心两眼冒火正扑闪扑闪地向我辐射她的热度。

“什么怎么样?”我慢慢地回过神来。

“你别装傻,当然是身材和**功夫。”

我的耳边飘来了一阵**的笑声。

“我没和她怎么样,真的,她不和我怎么样。”

“你别紧张,说说看,她到底怎么样,她没有对你言传身教吗?”

“我哪有你那疯劲,你打着残酷青春的下半身写作不知道摧毁了多少祖国的下一代呢?”可芯笑着说。

她们叽里咕噜地有说有笑,我插不上嘴,只有喝酒,也许是酒喝多了,酒吧里的一切变得流淌起来,先是来去穿梭的人,然后就是静物,吊灯、桌子、椅子、弧形吧台,还有女人的脸,她们都在我身边飘来晃去,在里面我唯一就是看不到我自己。慢慢我的思境已经逃出她们的谈话,逃出了我自己本身的局限。

凌晨三点大家才带着醉意踉跄而归,出租车在街头飞驰,窗外是高楼,霓虹,广告牌,一两个步履轻飘的行人,城市还没有睡,在某个角落总有秘密的快乐在进行着。在属于我们两个人的角落里,我们试图寻找属于我俩的即兴的快乐,但是酒这增强欲望降低功能的玩意,破坏了我们的好事,我们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相爱无望。

4

和很多年轻的爱侣一样,我们会经常说些甜言蜜语的话做些绯恻缠绵的事,偶尔手携手去看场大而无当的好莱坞电影,人体艺术画展,不过在那,我怎么也看不到艺术,却看到了**,可芯说我根本就不懂艺术,我这样说是对美的亵渎,她指着一幅翘着屁股挺着胸的**女人说那幅画给了她视觉的冲洗与灵魂的震撼,我对可芯一本正经的样子大为吃惊,这样的伪艺术能拯救生活正在一步步走向腐化的可芯?

可芯仍然没日没夜寻找着她的“兴奋”。我又一个人抽着“万宝路”趴在窗台上思考着爱与欲、生与死的问题,强烈的悲观意识使我变得脆弱焦虑,口袋里的MONEY越来越少,可芯又不知道在哪纵情狂欢,我必须克服对贫穷孤独等等很可能出现的糟糕事的恐惧。

我趴在窗台上等待着可芯的归来,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把她送到了楼下,男人很绅士地打开车门,可芯下车,在寂静无人的大街上他们忘情地拥吻,我的心如被针扎了一下,一阵隐痛,这不是中国的礼节。

可芯上楼,习惯地去洗澡,然后匆匆地去睡觉,如果是往常我会认为她累了。刚才的那一幕又浮现在我的眼前。

“可芯你爱我吗?”

“我当然爱你了。”可芯笑了。

她的笑依然那样的熟悉亲切,一点也看不出是在敷衍。

我照了照镜子,那是一张变色而显得极度苍白的脸,只是她未发现。

可芯已经离我远去了,我像落水前抓住最后一丝浮草似的,疯狂地吻着她的脸,我关了所有的灯,我怕我的脸泄露了我那伤痛的心。

我抚摸着她的身体,她身体还是那样的温暖,而我的手心冰凉且冒着汗。

“我累了,早点睡吧。”可芯推开了我。我静静地躺在一边,望着窗外黑黢黢的夜,像掉进了无底的黑洞里。

可芯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反常,她开了灯,我视线蒙眬,摸了摸眼角,发现竟然有泪。

“有什么事你说吧。”

“可芯,我都发现了,就在刚刚你下车的时候。”我不得已地面对这一切。

可芯无语,她不是个会争辩的人,她默认了这一切。

“我要退出游戏了,爱情对你来说只是一场游戏。”我给自己穿上衣服,径直地向门外走去。

“你要走也明天再走,这么晚了你去哪?”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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