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不会说的太很过分了(第3页)
“那……一定很辛苦吧。”尤点轻声说,带着真诚的感慨,“我光是应付编辑和稿子,就觉得快要死掉了。你还要管理团队,应对那么复杂的工作……”
佟芋没有回答,只是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但这一次,不再是令人窒息的尴尬,而是一种放松的、共享着彼此疲惫的宁静。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客厅里,只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交错。
过了好一会儿,佟芋才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更轻,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有时候,会觉得……所有的声音都很吵。”
尤点微微一怔。
所有的声音……都很吵?
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她心湖。她想起“食腐女子”音频里,那把慵懒嗓音所说的“隔绝世界的嘈杂”、“寻找内心的宁静”。两者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微妙的联系。
是巧合吗?还是……
如果她真的是“食腐女子”,那么制作那些安抚音频,是否就是为了在她认为“很吵”的世界里,为自己,也为像她一样的听众,开辟一个安静的角落?
这个想法让尤点的心脏微微发热。
她没有再追问关于“声音”的问题,只是顺着她的话,轻声回应:“我懂。有时候写不出东西,觉得键盘声都烦得想砸电脑。”她试图用自己笨拙的方式表达理解。
佟芋侧过头,看了她一眼。昏暗的光线下,尤点似乎看到她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什么,像是……一丝极淡的、近乎错觉的笑意。
“嗯。”她又应了一声。
但这简单的一个音节,却让尤点觉得,她们之间的距离,在不知不觉间,被这夜色和这场笨拙的交谈,拉近了一点点。
“那个……”尤点鼓起勇气,看着佟芋,很认真地说,“佟芋,如果……如果你觉得这里,我是说这个合租的屋子,能让你觉得……安静的话,我会很开心的。”
她说完,又觉得这话有点傻气,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佟芋看着她毛茸茸的发顶,沉默了片刻。
“谢谢。”她轻声说。
然后,她站起身:“很晚了,休息吧。”
“哦,好!晚安,佟芋姐!”尤点也赶紧站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各自回了房间。
关上房门,尤点背靠着门板,心脏还在咚咚直跳。但这一次,不再是因为尴尬和社死,而是一种奇异的、混合着安心、窃喜和更多探究欲的复杂情绪。
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城市的零星灯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们进行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交谈,分享了彼此的压力和疲惫。
夜色中,距离在无声地拉近。
而在另一个房间里,佟芋站在窗前,看着同样的夜色,耳边回响着尤点那句“我会很开心的”。她抬起手,轻轻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所有的声音都很吵……”她低声重复着自己刚才的话,随即又极轻地、几乎听不见地补充了一句,“……但有些声音,好像……没那么讨厌。”
夜色温柔,笼罩着两个各怀心事,却因为一次意外的交心,而悄然改变关系的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