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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5(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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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施莺莺的遇刺终于将所有的假象都打破了。

哪怕谢北辰一言未发,连这位被谢北辰的伪装迷惑过的人,都能从他身上清清楚楚地读出这么句话来:

万一她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要让整个南宫家为此陪葬。

幸好就在此时,一个加急打过来的电话把谢北辰从失去理智的边缘拉了回来:

“家主,施小姐醒了!”

电话那边的人话音刚落,这位新助理就陡然感觉到身边的气氛都变了,之前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刹那间烟消云散。

电话那边的人十有八九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这才把最关键的信息先甩出来稳住谢北辰,然后才详细汇报具体情况:

“医生说了,施小姐运气实在不错,没有伤到要害,缝针后等伤口愈合就能出院了。现在施小姐已经结束了手术,正在输液休息,您要来看看她吗?”

新助理自觉很有眼色立刻打电话给司机备车,结果快捷拨号键都没来得及按下,他就只觉一阵风飞速掠过自己的身边,然后谢北辰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这人连一秒钟都不想等,直接自己开车过去了!

正在这位助理目瞪口呆的时候,他的老油条同事,也就是负责报警的那位老资格的助理才战战兢兢地从门边探出头来,小声问道:

“他恢复正常状态了?”

新助理心有余悸地点点头,两人对视一眼,有志一同地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习惯就好,感谢侠女施莺莺前来降服恶犬,快收了这个人吧,我们实在遭不住。

另一边,当谢北辰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施莺莺已经脱离了危险。

她倚在床头看向谢北辰,长长的黑发宛如绸缎般温柔地铺开,便愈发显得她因失血过多而略显苍白的脸宛如羊脂美玉般洁白无瑕,说一句欺霜赛雪、眸若寒星也不过分。

这种哪怕在病床上也不会折损半分、甚至愈发令人不敢直视的美色,甚至惹得那些前来给她输液和换药的护士们都不敢多看她半分,个个都红着脸退了出去,正好留给了这两人单独交谈的空间。

黑发蓝眸的女子定定地看着满头大汗、狼狈至极的谢北辰,仿佛在考量什么似的,半晌后才缓缓露出个笑容来,温声道:

“谢北辰,现在我们扯平了。”

“我不记得我在什么地方见过你,我也不记得我们有过什么交情,但我知道,你为我死过,所以我的本能才会记得你。因此我更不会欠你人情。”

“我用专门的微型摄像仪记录下了那人的模样,可以成为你的证据,为你所用,你现在去咖啡厅的二楼,在第三扇窗户下,就能取到我安置的微型摄像仪。”

“史英和南宫傲凌已经绑在了一条船上,你大可据此大做文章对南宫家下手。走私路的话,你本来就能从经济上绞杀他们,这点我帮不上什么忙;但今日过后,你就能走公道的路子,诉诸法律,成功起诉他。”

——这才是施莺莺的作风。

她在感受到了自己和谢北辰之间若有若无的牵绊后,脑子里是半点风花雪月也没有;甚至连他们之间那份令外人动容的默契,也不过是能成为“我果真欠他一份人情”的佐证而已。

在古早狗血虐文这种仿佛没有警察和法律存在的世界里,一个有钱有权的豪门子弟如果想要教训另一个人的话,能做到什么地步?

少不了要雇佣杀手来杀掉胆敢得罪自己的那人,就好像持枪令的限制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世界一样。

于是施莺莺将计就计,火力全开地把史英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之后,布下一局,成功一石三鸟:

她能还清谢北辰的人情,又能捏住史英雇凶杀人的把柄,还能顺便把已经和史英被迫捆在一条船上的南宫家也捅上一刀。

按照施莺莺的一贯作风,在还清人情后,就该和谢北辰桥归桥路归路了,从此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再无半点瓜葛。

可谢北辰仿佛看穿了施莺莺的内心所想似的,在确认了施莺莺确实平安无事之后,他的“幸好你没事”的欣慰的神情,便慢慢从他脸上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心知肚明自己即将被扔下的无奈与孤独:

“……这人情还得好、还得真好啊,莺莺。任谁看来,都要说一声莺莺对我情深意重。”

那种无奈感深入骨髓。就像是一副褪了色的油画,在表面的鲜妍尽数失去了颜色后,剩下的便是无穷尽的、被遗忘在岁月长河里沉淀下的孤独:

“人人都觉得我迟早会对南宫家下手,因为四大世家里,有三个是倒在我手里的。莺莺也这么觉得,所以哪怕不惜伤到自己,也要帮我弄到合乎法理的证据,正好又能还我人情。”

这位年少有为、似乎生来便不知道什么是“失败”的谢家家主埋首在施莺莺的病床边,略带挫败感地长叹一声:

“可是我说过,莺莺,为了你,我无论何事都心甘情愿,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你倒是还了我的人情,可是这样一来,愈发两清了,我日后再想见你一面,再想与你同行的话……无牵无绊的,又要靠什么去找你?”

施莺莺定定地看了他半晌,终于缓缓开口,继续道:

“以前的事,我无从得知;之后的事,我也难以预料。”

“我们从现在起两不相欠,可如果你还愿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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