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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曾经大齐最为尊贵的太子。
萧雨歇又是为何被废的?
因为中毒后的疯病。
就连太子之位被废,也不是因为杀了太多的人,而是因为萧雨歇病重无法兼顾太子之位,文景帝体恤才废除太子之位,并立刻赐下‘宁王’的封号,甚至都没有让萧雨歇搬出原来的太子府,只是换了个牌匾,一应礼遇皆如从前。
他单是看到萧雨歇陪鹿鸣意回了府,却没想过萧雨歇只是醒了,并不是病好了。
萧雨歇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他又怎么敢跟一个疯子讲道理?
鹿鸣博喉咙干涩,艰难的吞咽了下,涩声道:“臣不敢。”
“皇兄!”萧雨浚强行按捺住自己的情绪,缓声劝道,“今日是王妃回门之日,本是大喜之时,就不必要见血了吧?”
萧雨歇闻言,视线突然转向旁边看戏看到眼珠子转得飞快的鹿鸣意。
鹿鸣意前世在皇权之下战战兢兢了一辈子,还从未切身体会过权势的滋味,正看热闹看在兴头上,冷不丁撞上萧雨歇的目光,眼睫缓慢的一眨,弯下的背脊也下意识又端正的挺直回去。
“怎么了?”她用口型无声的询问萧雨歇。
“吃好了?”萧雨歇贴心的问。
人都跪成这样了,她哪有吃饭的闲心?
鹿鸣意点了下头:“嗯。”
“本王身体刚好些,确实不宜见血。四弟既然提了,那本王便卖你个面子吧,这份奏章就无需四弟替本王转交了,许久未见父皇,本王改日亲自去养心殿给父皇请安。”
萧雨歇似乎是乏了,站起了身,召来跟在身后伺候的下人:“带本王去王妃的院落歇息。”
鹿鸣意忙跟着起身,正要扶萧雨歇,萧雨歇又开口了:“你出嫁后不是极为念家吗?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就无需陪着我了。”
鹿鸣意:?
鹿鸣意被萧雨歇的这番话砸得措手不及,抬头时,捕捉到萧雨歇唇角一闪而过的鼓励的笑。
她咬了咬牙,挤出一抹乖顺的笑:“多谢殿下。”
萧雨歇被人扶着去了碧澜轩,单从背影看,她是文景帝几个皇子中生得最为单薄的,身上总是带着一股久病的沉鹿之气。
然而此刻却没人去细究萧雨歇的疯病,萧雨歇一走,跪在地上的人皆随着鹿秉儒的起身,站了起来,一应视线全然望向了鹿鸣意,宛若三岁稚子包金过街。
鹿鸣意就知道萧雨歇为她出气没那么便宜,她深吸了口气,望向鹿秉儒:“只是短短两日不见,父亲就算思念女儿,也不必如此盯着女儿吧?”
“鹿鸣意我就知道你回来没什么好事,今日之事都是你煽动宁王殿下的是不是?”
萧雨歇来国公府后就让他们被迫下跪了两回,每一回都近乎到了鹿鸣柔这般后院小姐的极限,此刻萧雨歇一走,鹿鸣柔终于忍不住对着鹿鸣意破口大骂。
“是啊。”鹿鸣意又坐了回去,一手置在桌上,撩起眼皮看着鹿鸣柔,身上尊贵的王妃制服有萧雨歇先前的下马威,在此刻也显得尊贵无比。
鹿鸣意弯起眉眼,言笑晏晏:“我入了宁王府,嫁妆自然归属于宁王府,殿下问起来,难不成妹妹要我一力担下吗?我可担不起,这不,只能带殿下来府中亲自查了。”
“那你为何不提前通知我们?”鹿鸣柔像是抓到了鹿鸣意的把柄,快言道,“爹,要是她提早告知我们,宁王也不会来府中问罪,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鹿秉儒此刻心中乱得很,听鹿鸣柔这么一说,审视般的看向鹿鸣意。
鹿鸣意不躲不避,平静的同鹿秉儒对视:“爹觉得我有能力向你们报信?那您可太高看我了。”
鹿秉儒似乎有些犹豫,鹿鸣柔又喊了鹿秉儒一声:“爹!她出嫁了也是鹿家的女儿,竟敢不听你的!”
“行了,你们去整理缺漏的嫁妆,务必在宁王离府前一件不缺的整理出来。”鹿秉儒冲鹿鸣意招了下手,“你跟我去书房一趟。”
路过萧雨浚的时候,鹿秉儒向他拱了拱手:“宸王殿下,今日臣中家事繁忙,无力招待您,还望您莫怪。”
萧雨浚被萧雨歇拂了面子后也生着一股闷气,闻言不耐烦的摆了下手:“国公爷忙去吧,让鸣博陪本王便可。”
书房外,鹿鸣意要进门时,转身对沉香吩咐:“去碧澜轩看看殿下需要什么,别怠慢了。”
沉香拉了下她的袖子,有些担心的看着她:“可是,小姐”
鹿鸣意颇为好笑,声音也没避着鹿秉儒:“殿下尚在府中,难不成国公爷还敢对我做什么?快去吧。”
刚进了门的鹿秉儒身形一僵。
鹿鸣意置若罔闻,走进书房后恭恭敬敬的站在书案前,一如出嫁之前:“父亲找我有何事?”
鹿秉儒看她前一秒还在拿萧雨歇的势压他,后一秒就如此恭敬,心下顿时警惕,以为鹿鸣意又要作什么妖,于是指了下旁边的椅凳:“先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