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聚（第3页）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潇潇，这是现实，是真实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不管是哪种可能的后果，我们可能都无法承担。你们现在进了一个死局，根本……看不到未来。”

是，娜娜终于点破，这句话盘桓在李潇潇心中许久许久，但她始终拒绝面对，更拒绝承认。

“从理智上来说，他这样做，也许是对你最负责的行为。”

“我不需要他对我负责……”

“可是我需要！你爸妈需要，我们家里人需要！”

“娜娜……”

“对了，还有一件事。”

李潇潇抹抹眼泪，看着娜娜。

“这次来A市这件事是陶晋元提出来的，我和小飞本来打算等到元旦或者寒假来找你，和你一起回家的。我猜在你说起网球课之前，他就在琢磨了。”

“……”

“潇潇，我不劝你，因为他也无能为力。再说感情这种事情也不是阀门一开一关就能控制的，你可以跟着心里的感觉走。但是潇潇，我希望你能过得轻松快乐些，试着把这件事交给时间，好吗？不管它带来的是转机，还是……”

遗忘？

“娜娜，你知道吗？他之前问过我，为什么不对他撒娇，‘像对裴娜娜那样，不，要更厉害的。’他说。”她们像从前一样面对面躺在床上，悲伤宣泄后，李潇潇感到疲惫却安然。

“咦……肉麻死了。”

李潇潇低声笑到。

“那你撒了没？”

“没。”

“嗯，你做得很正确。”娜娜得意又认真地说。

“娜娜。”

“嗯？”

“你呢？过得好吗？”

“马马虎虎。不过潇潇，大学生活可比高中生活有意思多了。”

“嗯，恋爱呢？”

“这……其实我也试过几次，但总是提不起兴趣。你记得何哲吧？”

“嗯，他人也不错。我记得他也在你们学校？”

“对。他之前约我吃饭，其实我本来想答应的，但是突然又觉得没意思，就说忙……他多找我几次我推辞几次后，他就没再找我了。

“后来也试过和其他男生相处，但总觉得不来电，要么我不喜欢那个人的声音，要么不喜欢对方的眼神或别的什么，反正总有点什么让我觉得不喜欢……我知道我在挑剔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挑剔我，但是我不在乎。你看，都不在乎了，继续相处还有什么意义？我好像倦怠了，好长一段时间都觉得这事没意思。”她转过身平躺着望着天花板，“但我不是说恋爱这件事没意思啊，只是目前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无聊。就像，我想要一条白底红色小碎花的裙子，但商店里只有白裙子或蓝色碎花黄色大花或者黑底碎花，有各种款式，各种花色，但就是没有我想要的那条。”

“哎，世界上又要多伤心人儿咯……”

娜娜一听转过脸来作势要打她的嘴巴，“还有心情调侃我，看来你流的是鳄鱼的眼泪！”

“‘鳄鱼的眼泪’也不是这么个用法啦哈哈哈！”李潇潇一边躲娜娜的手，一边往被窝钻。

“我管它什么用法，我的用法就是法，哈哈！”

两人就这么笑着打闹中，夜深时安恬入睡，梦境芜杂，有鳄鱼，有眼泪，有染着霓虹的水波，有游船轻晃，有篮球场交错的人影，有人在对她说“我们永远这样吧……”，可她怎么也看不清这个人的脸……

机场分别时潇潇又开始觉得寂寞起来，可因为陶晋元这一整天都在说自己昨晚想出来的绝妙计划——他们一起去东京度周末或元旦——这将几人之间，特别是两个女孩之间的离愁别绪冲淡了不少。

一一拥抱告别，约好下次再见。

“想家了随时回来。”他们对她说。

“嗯！”她用力点着头向他们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