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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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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内心深处,她从未真正将这个世界的任何人视为朋友。她来自另一个世界,带着任务,时刻警惕着被这个世界同化或女配意识吞噬的风险。对她来说,这里的一切人物、关系,本质上都是“剧情”的一部分,是她需要应对的“任务目标”。

所谓的“朋友”,是任务目标好人认证,是偿还收留之恩的筹码,更是她无法回应那份灼热情感而滋生的愧疚所催生的敷衍说辞。

她深知中也想和她成为真正的朋友,但她无法、也不敢回应这份情感,因为这代表着更深层次的融入和羁绊,与她保持“外来者”清醒、最终返回虐文世界的目标背道而驰。

这声“朋友”,是对太宰的防御,也是对她自己内心的讽刺。

空气有瞬间的凝滞。

太宰治脸上的轻佻笑容淡去了几分,鸢色的眼眸变得深不见底,如同漩涡。他紧紧盯着余梵,仿佛要穿透她微笑的表象,直抵灵魂深处。几秒后,他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眼:

“骗人。”

不是疑问,是笃定的陈述。

余梵脸上的伪装的笑容没有消失,但眼底最后一丝光亮熄灭了。她深知在太宰治面前,完美的谎言毫无意义。

更重要的是自己刚刚应付完森鸥外已经没有太多精力了。

就像谁家好人从早上7:40开始考试考到下午6:30,晚上还能拿出百分百的精力考两个小时的语文啊!

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从她唇边逸出,肩膀无力地垮塌下来,流露出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她移开视线,望向窗外那片被霓虹灯染得光怪陆离的冰冷夜色,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放弃抵抗的坦诚。

“就当是……为了弥补我的愧疚吧。”

这句话,比任何精巧的辩解都更接近她复杂内心的真相。

她不是瞎子,那双钴蓝色眼眸中日益累积的信任、关切,甚至是不自知的温柔,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利用了他的情感,利用了这份纯粹,去完成自己的任务。这份利用,让她感到沉重。她无法回应中也的靠近,也无法坦然接受他的信任而不付出任何“代价”。

解决魏尔伦、保全旗会、帮他找到家人……这些既是任务,也是她试图偿还这份人情债的方式。

太宰治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语气和神态的变化。那句“愧疚”像一把钥匙,短暂地打开了她心防的一角,让他窥见了一丝她内心的挣扎和负重。

但这还不够。他需要更清晰的地图。

“愧疚?”太宰治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带着点黏腻的探究感,他站起身,缓步走近余梵,像一只优雅而危险的猎豹,“对中也君?因为他把你当朋友,而你……只是在利用他?”

他精准地刺向核心。

余梵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

太宰治伸出手,冰冷的指尖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头来,直面自己。那鸢色的眼眸深处,此刻翻滚着冰冷的、如同深渊般的探究欲。

“不过,小梵,这次的事情……可不仅仅是‘她’和你的交易那么简单吧?”他俯身凑近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廓,话语却冰冷刺骨,“从她那截然不同的、充满……嗯……效率的思维模式里,我猜到了……这件事,她知道有我和森先生的参与,对吧?”

他指的,是他们心照不宣地默许甚至推波助澜,将旗会成员——那些中也视若珍宝的朋友,当作可以随时牺牲掉的诱饵和砝码,摆在了冰冷的天平之上。

余梵侧头摆脱了太宰治的手。

她目光平静直视着太宰治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地问道:

“太宰治。”

她停顿了一秒,让这个名字的重量在狭小的空间里沉沉落下,然后才继续开口,语速缓慢而坚定。

“当你默许森先生把中也的朋友——把那些鲜活的生命,当作可以放在天平上称量的‘砝码’时……”

她的目光紧紧锁住他,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质问。

“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同样的命运也会降临到你自己头上?当你珍视的某个人,也被别人当作棋子、当作诱饵、当作可以随意舍弃的代价,摆在冰冷的天平上时……你会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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