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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气袭人知骤暖三(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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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来二去,几乎所有人都认得我了。某回我到校场时,听人在说什么“活菩萨”,一时好奇,便问了句:“哪有活菩萨?我也想见见。”

一群半大的少年看到我,惊讶了一瞬,方才被我问到的少年就说:“活菩萨就是少夫人啊,少夫人天天替我们瞧病,这可不就是菩萨转生吗?”

这一夸,委实给我夸得脸一红,我连连摆手,直说:“不敢当不敢当。”

后来不知怎的,这事便传到赵祾那儿去了,他同我说起这个时,眼神中还带着几分戏谑:“你知道他们都怎么传的吗?都说我与一整个百丈谷成亲了。”

我被这传闻弄得十分尴尬,只是替他们治些小伤小病,便得到这样的名声,实在是担不起。

后来师父便嫌我整天给人包扎、替人看风寒骨折什么的太简单了,精进不了医术,毕竟校场里都是些习武的人,个个身强体壮,除了这些也出不了什么大病。他便支了个招,让我盘了间医馆,招了几位大夫和学徒,叫我时不时蒙了面去坐诊。

蒙面倒不是因为旁的什么,只是我如今这个身份出去开医馆还是有些不妥,虽然赵祾不觉有什么,但旁人却不见得这样认为,所以还是莫要叫人闲言碎语的好。

去了医馆,自然便有更多不同的病人可以接触,见得多了,很多东西也就手到擒来。

医术在这些繁忙的日子里倒是进步得飞快,可以看出师父他十分欣慰,我爹远在百丈谷,虽不能及时知道此事,但肯定也很欣慰。不过只一点,我看着岑景明此人,还是没法把他同我爹和父亲看成同辈。

他来历成谜,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驻颜,虽然这事看上去对女子的吸引力颇大,但自小见多了病患,我也不得不信很多时候真是一句生死有命,所以对于老去一事,并没有什么焦灼和惶恐。

弄得他还专程来问过我为何不好奇此事,我对他吐了吐舌头:“我觉得如我爹一样正常地老去也没什么不好。”

兴许是这回答让他太过惊讶,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大笑了起来,弄得我莫名其妙的。不过他平日里也不是个多么正经的样子,我只当他又拿我当笑料了。

后来师父又给我加了一条要求,让我限制每天病人的数量,只筛看那些不常见的,别的都交给另请来的几个医师,这样也能节省我的时间和精力。师父偶尔也会到医馆里来转转,我有什么也好及时求教。

因着忙医馆的事,我时常白日不在家中,又黄昏时才回来。就算是不去医馆的日子,也常泡在书斋里,好在赵府的藏书够多。知道我需要之后,赵祾嘱托邢管家替我去搜罗了更多的医书,百丈谷那边听说此事,也送了些许孤本过来,所以倒是很方便。

赵祾每日也不闲,他要顾及族内的事,还要处理朝中事宜,我们各忙各的,但每日晚间还是会一起用膳。所以每天都过得飞快,我也尤其期待日落之后回家的时间。

医术算得上突飞猛进,每天都很充实,某天休息的时候,我抱着一摞书想往正一居去,人还未跨出院门,就被树下坐着自己摆弄沙盘的赵祾叫住了:“去哪里?”

“去找师父,张夫人的哮症许久都没有好转,我想去找他商量一下,准备明日出诊。”

赵祾好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怀柔,明日是仲秋了,就算你想去出诊,张夫人却不一定愿意仲秋时见大夫,怎么也要歇几日吧?岑师父这几日也要去拜访故人,我前几天不是同你说过么?”

我扭头去看平月,她也对我点了点头,认同了赵祾的说法。我愣了一下,终于想起好似是有这么件事,但方才确实忘了,赵祾又道:“过来坐,你每日忙得像陀螺一样,不觉得累?”

我摇摇头,觉得不对,但想了想,又点点头。我把书交给平月,走过去也在沙盘前坐下,瞧了一会儿之后,我问了一句:“可以动吗?”

他抬起头来朝我一笑,我便捻了一个蓝色小人放在了心里想着的地方,他皱着的眉头瞬间展开了:“不是说不热衷吗?”

“只懂得些片面的东西……你此局分明是陷进去了,才会想不到这一步。我没想得这样复杂,也只会用最简单的方式,前面杀成这样,我若真从头和你玩起,指定早输了。”

“是我痴了,没想到这层。”赵祾的心情看上去非常好,眉眼间都露出畅快,“若你没出手,我恐怕今夜梦里都在想着如何破局。”

脚边传来猫叫声,我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见赵祾俯身将斑斑一把捞了起来,小家伙也未见得炸毛,居然就势在他膝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卧了下来。

眼前一幕看得我惊奇不已,连话都只说得出半截:“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上回你不是说……”

赵祾顺了一把斑斑背上的毛,像是同猫对话一般道:“斑斑你瞧瞧,你的主人竟然真的完全没意识到此事,足以见得她近些日子全心全意都扑在医馆上了,我竟不知她是我专程请来荆台当大夫的。”

这话怎的又绕回去了,我窘得不行,只能掩饰般地拿起茶盏转移话题:“……突然有些口渴。”

我喝了一口之后,赵祾依然是那副笑盈盈的神色,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不对啊,平时他看出我是故意的,应该就已经会放过我了,今次怎么回事?我又喝了一口,他仍然笑着。

就这样,等我不经意间把整盏茶都全部喝完了,他才气定神闲地道:“那是我方才喝过的。”我一瞧,这桌上确实只有一盏茶,脸一下就烫了起来,赵祾笑眯眯地又补了一句,“不过若是你的话,无妨。”

我算是没辙了,只能扭过头去看向一旁,转移话题:“那……明日我们去哪里过仲秋?”

他神神秘秘地笑:“明日你就知道了。”

我的脸一下更红了。

仲秋这天,赵祾与我登了荆台最高的望月楼,我这些日子过得,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为这些做的准备。

印象里他好像很早之前问过我对于仲秋这日有没有什么想法,我那时在干嘛来着?

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这才记起我当时正冥思苦想,思索师父前日随手扔来的医书上的某处批注有没有什么深意。我当时咬着笔头迷迷糊糊地,好像回的是一句:“你来安排吧。”

心底某处泛起悔意,我暗暗道,之后定要好好研究一下如何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万不可心里只装一件事了。

落座不久之后,楼里的小二就将今晚的吃食端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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