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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弯腰,想如常揉揉它的脑袋,它却一扭身避开了,只用尾巴不轻不重地扫过她的手腕,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像是在抱怨。

“等急了?”她觉得好笑,指尖挠了挠它的下巴熟稔地哄,“宫里没什么好吃的,点心太甜,酒也一般。”

猫儿歪着头,像是打量她是否在说谎,鼻尖翕动,凑近她袖口嗅了嗅,似乎闻到了陌生的熏香和酒气,立刻嫌弃地打了个喷嚏,后退两步,又冲她叫了一声,这次调子更委屈了。

沈知微叹了口气,伸手将它捞进怀里。它起初还扭动两下,爪子勾着她的衣襟,到底没舍得用力,很快便瘫软下来,脑袋抵着她下颌,呼噜声震天响,仿佛要将分离这几个时辰的份都补回来。

她抱着这团暖烘烘毛茸茸的小东西,走到窗边软榻坐下。

就这样吧。

她这一世,只想守着这只脾气不小的猫,看看花,吃吃点心,偶尔瞧瞧热闹。

至于那些翻云覆雨,那些棋局与棋子,都离她远些才好——

作者有话说:沈知微这些天总是心神不定,好像无论何时她都能想到她的猫

宫宴的时候想猫有没有吃饭,有没有睡好,以至于全程都兴致缺缺,唇角在想到它的时候忍不住扬起弧度

她觉得自己有些被魇住了,不能这样,但下马车看到那小小的一个毛团,又觉得这样也很好

至少猫会等她回家

第28章花笺

林府的日子流水般过着,没有值得让她留心的事,也没有需她动脑的阴谋算计,沈知微乐得如此。

一晃几月过去,那黑猫俨然将此处当成了自己的窝,白日里蜷在她脚边打盹,肚皮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夜间则不知溜去何处,天蒙蒙亮时,又带着一身夜露的凉气钻回她榻上,拿微湿的鼻尖蹭她的手腕。

它如今挑嘴得很,厨房送来的鱼脍若不够新鲜,或是火候稍过,便只嗅一嗅,嫌弃地撇开头,尾巴甩得啪啪响。

沈知微瞧着好笑,有时故意将那不甚合它心意的吃食推到它面前,看它拧着身子,用屁股对着她生闷气。

这般闲散,直至这日午后,院外传来一阵不同于寻常仆役的脚步声,带着点恣意的响动,径直朝着她这小楼来了。

黑猫先抬了头,耳朵警觉地转动一下,随即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跳下软榻,溜达到门边,蹲坐下来,尾巴尖轻轻摆动着,盯着那扇门。

沈知微放下书卷,抬眼望去。

门扉吱呀一声被推开,先探进来的是一把折扇,扇骨莹润,扇面风流。随即,一个身着绯色锦袍的少年侧身而入,发束金冠,腰缠玉带,眉眼秾丽得近乎张扬,唇角天然上扬,未语先带三分笑。

不是谢明煦又是谁。

他目光在室内一扫,掠过窗边素衣乌发的沈知微,又瞥了眼蹲在门边虎视眈眈的黑猫,随即笑意更深。

“哟,这是哪儿来的仙子,躲在这清静地界儿独享逍遥?可叫我好找。”

谢世子一如她印象那般嗓音清亮,自来熟得很,但看着那张过分秾丽的面庞,意外地不让人觉得轻浮。

沈知微看着他,没起身,只将膝头的书卷合拢,放到一旁的小几上。

“谢世子,”她笑了笑,“什么风把你吹到这来了?”

谢明煦像是没听出她话里的疏淡,自顾自地踱进来,折扇轻摇,极其自然地在沈知微对面的绣墩上坐了,一点不见外。

“自然是惦记你的风,”他眼尾微微上挑,天然一段风流,“前些日子被兵部那些老古板按着整理军报册子,闷得我长出蘑菇来。好容易得空,听说你在这儿,便来瞧瞧。”

他说着,视线落到她脸上,眸光流转:“我说沈知微,几月不见,你怎地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世子爷这话问得随意,沈知微却不能当作随意来听。

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水温正好。

“人总是会变的,”喉头滚动,沈小姐放下茶盏,抬眼睨他,“莫非谢世子还指望我永远是从前那个跟在你和殿下身后,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小丫头?”

谢明煦摇扇的手顿了顿,随即笑开:“这说的什么话,从前那样也没什么不好,”他折扇指向她膝头方才放下的那本书,“如今倒是用起功来了,看的什么?山河志异?你以前不是最嫌这些枯燥,只爱看些才子佳人的话本子吗?”

“闲着也是闲着,随便翻翻,”沈知微懒得装什么,随口应付他,“倒是世子爷,兵部的差事都忙完了?竟有闲心管我看什么书。”

“差事哪有做得完的道理,不过是偷得浮生半日闲,”谢明煦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尾音甜腻地拉长,“太子哥哥也是,如今使唤起人来越发不手软,恨不得把我当三头六臂的骡子使唤。”

他抱怨得真情实感,眉眼耷拉下来,竟显出几分委屈。若论做戏,京中恐怕难有出其右者。

沈知微有些好笑地看他装模作样,无论何时何地,世子殿下都能把这副“我很可怜你快心疼我”的姿态做得浑然天成。

“能者多劳,”她慢悠悠地斟了杯茶,推到他面前,“太子殿下倚重你,是好事。”

谢明煦瞥了眼那杯清茶,没急着喝,只拿扇子虚点了点她:“你如今说话,倒是一套一套的,跟那些老学究似的,无趣得很,”他略一歪头,问道,“前几日宫宴,你也去了?可见着那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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