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与密码（第2页）

她顿了顿，看向苏婉儿：“你的那种治愈术，除了激发潜能，能否……感知到对方潜意识里的一些信息？尤其是在他们精神防御最薄弱的时候？”

苏婉儿一愣，仔细思索起来：“我……我没试过。理论上，当生命能量强烈波动，尤其是濒临死亡或者极度虚弱时，精神壁垒确实会松动。我的治愈能量如果以极其温和的方式渗透，或许……能捕捉到一些逸散的情绪碎片或者执念强烈的记忆片段？但这非常危险，对施术者的精神负荷极大，而且极不稳定，得到的信息很可能支离破碎。”

“支离破碎的信息，也比一无所知好。”文夙然道，“这可以作为最后的手段。现在，我们先试试更常规的方法。”

她叫来了林晓和陈风，低声吩咐了几句。

不久后，那名年纪稍长的俘虏被单独带到了一个稍微远离其他人的地方。陈风给了他一块干粮和一小袋水，态度算不上友好，但也没有虐待。

“吃吧。”陈风粗声粗气地说，“首领说了，你们要是老实，未必不能活命。”

俘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抵不住饥渴，狼吞虎咽起来。

等他吃完，陈风看似随意地坐在他对面，摆弄着手里一把从敌人那里缴获的精制匕首。

“你说你们只是听令行事，”陈风开口，“那总该知道，这次来，除了杀人，还有没有别的任务？比如，找什么东西？或者，抓活的？”

俘虏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眼神低垂，没有说话。

陈风也不急，用匕首削着一根木棍：“秃鹫死了，你们任务失败了。回去是什么下场，你们自己清楚。就算回不去，你们背后的主子，会记得你们这些‘失踪’的工具吗？”

俘虏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在这里，至少还能喘气。”陈风的声音压低了些，“我们首领，跟观星塔那帮道貌岸然的家伙不是一路人。她只要情报，关于为什么盯着我们不放的情报。谁说出来，谁就能活，甚至……以后说不定还能有条新路走。”

这是文夙然授意的攻心之计。给予恐惧（失败回去的后果），也给予希望（活下去的可能和新路），同时将问题具体化（为什么盯着我们）。

俘虏沉默了许久，额头渗出冷汗，内心显然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终于，他抬起头，声音沙哑而细微，仿佛怕被风吹走：“我……我级别低，知道的不多……只隐约听秃鹫提过一句……这次行动优先级很高，不止是为了‘清理’叛逃者和那个特殊御兽……好像……还关系到上面某个大人物的‘私事’……涉及到……很多年前的一桩旧案……”

他说到这里，猛地刹住，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旧案？什么旧案？哪个大人物？”陈风立刻追问。

但俘虏死死地闭上了嘴，无论陈风再如何威逼利诱，都不肯再多说一个字，只是反复念叨：“我真的不知道了……再说我会没命的……”

陈风知道，这恐怕是目前能撬开的极限了。他起身，将情况汇报给了文夙然。

“大人物的私事……多年前的旧案……”文夙然咀嚼着这几个关键词，眼神变得幽深。这让她想起了南博士的警告，以及前世一些关于观星塔高层的隐秘传闻。

线索似乎指向了更深的黑暗。观星塔对她的追杀，似乎并不仅仅是因为苏婉儿的“叛逃”和圣炎灵狐的“特殊”。

她再次看向工作台上那个沉寂的加密通讯器。或许，破解它，不仅是获取情报的关键，也可能成为解开这“旧案”谜团的一把钥匙。

而钥匙的线索，可能就在那个宁死也不愿再多说的俘虏，以及他潜意识深处封锁的记忆里。

文夙然的目光，再次投向苏婉儿。或许，是时候尝试一下那危险的方法了。但在那之前，他们需要更多的准备，也需要让那个俘虏的精神，处于更不设防的状态。

黎明的胜利，并未带来安宁，反而将更庞大的谜团和更危险的阴影，推到了野火哨站的面前。前路，依旧迷雾重重。